虬髯之人又道:“名字已记录,你快快回家清算吧,早晨就到这里报导,如果不到,我就让西河县令抄你百口,连你的兄弟姐妹、表兄堂弟一块抓去参军,谅你不会敬酒不吃,非要吃那罚酒吧?”
有一秃顶问道:“郭大人,为何不去厢军提拔,却要从这里的百姓中遴选呢?”
桌后坐着一人,正伏案呼呼大睡,听到锣声,起家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他伏案而眠时也看不出甚么,但一伸腰,才发明此人肩宽背厚,虬髯满面,端是威武。那人看了眼桌案上的名册,皱了下眉头,说道:“如何还是这几小我?兄弟们,加把力量,再招十来个,也便能够归去了。”
郭大人并不禁止,回转桌后坐下,捧着酒坛子狂灌一气,重重叹口气,又道:“如何这么像呢?莫非说……”话未毕,有一县尉仓猝赶来,说道:“赵县令知郭大人招兵辛苦,特在县衙摆了桌好酒好菜,请大人赏光。”
秃子已问道:“姓名?”
本来大宋甲士一改隋唐府兵制常例,采取招募的体例招兵,而招兵的工具多是流民和饥民。从戎虽说是衣食无忧,但也算不上甚么繁华繁华,还要刺字。刺字这一恶习在五代流行,被大宋秉承下来,目标就是为了制止兵士流亡,而当时脸上刺字的人,除了兵士,也就是罪犯和奴婢,一旦从戎后被刺字,这辈子就会被人瞧不起。
郭大人拎起桌上的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斜睨狄青道:“说来听听,天大的事情,本批示为你担负。”
狄青道:“免贵,不到二十。”
来人咳嗽连连,心道这那里是招兵,的确像是匪贼拉人入伙的说辞,本身如何这么不幸,就撞在这些人的手上?
那人随口道:“狄青。”
狄青壮着胆量说出这些,本觉得郭大人会告他唾骂禁军之名,没想到郭大人却叹口气道:“唉,这世上任何事情都能够强求,就是这个‘情’字强求不得。此次……郭某也帮不了你了。”
几人前面又插着两杆大旗,一面旗上刺着“招募”,别的一面绣着“义勇”二字,本来这些人是在提拔禁军。
那人听到“从戎”二字,吓了一跳,斜睨到不远处招募的旗号,更是神采窜改。虬髯那人已站出来,重重一拍那人的肩头,喝道:“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万中无一,就是个从戎质料。你我非常投缘,如许吧,本来别人来从戎,总要颠末层层提拔,我关照你,你就不消考了,只要回家清算下行李,我就带你入京。今后吃香的、喝辣的,繁华繁华享用不尽。要入禁军,本来定要从厢军中提拔,你能从平常百姓一举直入禁军,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咦……你眼睛如何了?”
那人正蹚过溪水,本来要从这些人中间绕路而过,没想到才到了对岸,就见几个禁军如狼似虎般冲过来,吓了一跳道:“各位官大哥,鄙人可没有犯事儿。”那人身材高挑,非常年青俊朗,浅笑的时候,如温暖东风。
狄青不晓得郭大人甚么意义,可见郭大人已从怀中取出块碎银子抛过来。狄青一把接住银子,只觉得这是本身的卖身钱,急得汗水又要流下来。不想郭大人道:“郭某和你一见投缘,感觉你这身本领若加以习练,在军中……总比在这乡间好。不过你既然有苦处,我也不好勉强,这点碎银子,当我庆祝你早娶娇妻了。”
虬髯之人道:“那也无妨,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接父母到都城岂不更好?”收了名册,就要放到怀中,“你虽眼睛不好,但说不准更有射箭的天赋……”
虬髯之人高低打量着狄青,“你贵庚呀?”
瘦子俄然面前一亮,说道:“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