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甚么?”支狩真回过神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侍女白净的颈子。光芒投映下,细金饰软的绒毛透着金黄,香气模糊袭来。
支狩真静伏不动,直至黄婆拜别,才步入竹亭。火盆里积满黑扑扑的灰烬,炊火的气味缓缓飘散,但是盆里燃烧的火星,似在支狩真内心燃亮了,一闪一烁,明灭不定。他悄悄地站了一会儿,悄悄回阁。
“谁?”冬雪闻声一惊,惶惑向四周扫了一眼,抱着牌位急仓促跑开。数息过后,黄婆呈现在竹亭里。她穿戴一袭广大的玄色大氅,褶皱的下摆一向垂到空中,瞧不见脚,挪动时仿佛在飘浮。黄婆瞥了瞥地上的火盆,往冬雪分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收回“桀桀”的阴嘲笑声。
一片风雨哗然卷过,树枝摇摆,远处的黑影象一个幽灵跟着风飞舞,无声逼近竹亭,翻白的眸子如同鬼怪。
“赵夫人?哦,是娘亲。”支狩真微微一愕。常日里除了例行的问安,在外人面前装一装孝子,他与赵蝶娘并无太多牵涉。此次特地找他去,怕是出了甚么变故。
他下认识地去抓腰间的佩剑,摸了个空,方才想起剑被他丢出了。支狩真闭上眼,调匀呼吸,意守神识,强即将本身奇特的情感压住。
他三十出头,肤色白净,唇上蓄着润色整齐的薄髭,微微翘起的嘴角好像新月,仿佛随时在浅笑,笑容洁净得像深山中的泉水。
支狩真愣了一下,他不是没见过这些,春宫图册里多的是更旖旎露骨的画面。畴昔他看过就算,从未感觉非常。但不晓得为甚么,少女颤抖的香臀伴跟着如泣如诉的哀怨,他的心蓦地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一下比一下狠恶,像是身材深处有个卵壳分裂了,一头幼兽跳将出来,收回稚嫩又狂野的呼啸。
他不太明白,为甚么整整六年,冬雪仍旧忘不掉阿谁死去的世子。他有点猎奇,又有点恋慕,乃至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嫉恨。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过的东西。在支野、巴狼待过的百灵山没有,在清风、哥舒夜伴随的宰羊集没有,在花天锦地的建康城仍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