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身躯一震,目露惊奇。不知何时,少年消逝得无影无踪,只要一柄闪烁的长剑当空射来,他下认识地一把抓住,忽叫不妙。
来人眼中闪过骇然之色,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少年的剑术竟然又有精进,的确是个怪胎!他再也得空用心,四周恍忽变成了一片幽深死寂的剑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无数险恶的暗礁伏于海面之下,稍有不慎,立被撞得粉身碎骨。
支狩真的长剑已如跗骨之蛆,紧随而至。来人退至墙壁,退无可退,贴墙平平横移数寸,口中低哼一声:“世子,再打下去,你我谁都走不了!”
二人的背影一前一后,消逝在远处。支狩真停下冬蝉蛰藏术,从室内缓缓浮出。他遥眺望了一眼一道道奔涌而出的身影,回身出门,从另一个方向悄悄溜走。
“谁?”室外响起原景伯的厉喝声,脚步蓦地加快,破门而入。
支狩真长剑一转,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光,再次削向来人。对方身材微胖,个头中等,黑罩蒙头,只露双眼,清楚就是先前追踪本身的黑影。他本觉得摆脱了对方,孰料竟寻到此处。
“世子,你傻了不成?如果轰动道官,你我只要死路一条!”来人抬高声音喝道,拳、掌或拍或戳,脚、腿或蹬或扫,身躯以惊人的高速不竭游走,躲闪支狩真一波强过一波的猛攻。
剑光倏然化作千百点银色的碎光,每一点银光都精确击中碎片,反弹射回。来人疾扑的身形蓦地发展,一进一退之间,如同流瀑折返,天然妙成。他左掌横切,一招浅显的“铁锁横江”劲气巍巍,极尽武道真意。碎片仿佛撞上一层无形的壁障,狼籍落地。
这一步师法六合,已入化境。
来人惊噫一声,双目闪过不成置信之色,整小我的精、气、神、血、肉,仿佛都要跟着这一丝微末的血痕被抽暇。血影大法?来人惊奇不定,不,血河教的血影大法只攻肉身,汲取精血元气,这一剑却连神识和灵魂都要吞噬,能力之强,远非血影大法可比。
间不容发之际,来人脚步倒错,发展一步。这一步退得并不快,乃至称得上迟缓,脚步挪动的行动清清楚楚,简简朴单,但是就像风那么天然,像大地那么俭朴无华。
固然历经多次出世入死的浴血搏杀,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令贰心惊胆怯,生出无穷的绝望。
剑气仿佛龙吟虎啸,风掣雷行,气流短促的响声满室荡漾。蓦地间,四周一静,静得只能闻声两边的呼吸声。剑气变得无声无息,无数道雪亮的剑光暗下来,忽隐忽现。
未过量久,门别传来遥遥的脚步声。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齐齐对视一眼。来人指指内里,表示干休分开。支狩真微微点头,收剑入鞘。
支狩真手腕一抖,剑光直追对方胸口,对拳脚不管不顾。来人游移了一下,拳脚击中少年的同时,本身必将也会中剑。刚才不过擦破了点皮,便几乎要了他的命,又如何敢与对方两败俱伤?不得已,他抽步后撤,遁藏剑光,暗合六合之势的一拳一脚无功而返。
永宁侯世子是个疯子!来人惊怒交集,被迫回身,对付狂澜狂潮般的剑气。
来人横移一步,避开剑锋,左掌切向支狩真耳根,右腿扫向下盘。不过是两招江湖把式的“力劈崇山”、“横扫千军”,却被他使得炉火纯青,一上一下如同六合照应,于平平中生出无穷妙处。
来人一起退走,满室躲闪,胸中愁闷之极。对方不过是炼精化气之境,相差本身整整两个品级,恰好依仗剑法无双,通盘压抑战局,而每一招又都是玉石俱焚、你死我亡的冒死剑法,令他一身刁悍武力难以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