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虾很多,抓上来也是活蹦乱跳,肥大得很。可吃起来又臭又酸,一股汗脚丫子味。”胖虎苦着脸,砸巴了几下嘴。
梦魇湖位于宰羊集以南十里处,四周野草如林,波折丛生,大大小小百来个湖泊栖伏在夜色中,如同一只只诡秘展开的眼睛,泛着阴沉森的光。
支狩真跟从胖虎,沿着曲盘曲折的梦魇湖畔,向北绕行。四下里一片沉寂,唯有涛声哭泣,凄冷如泣。从湖面上,时不时飘来一缕缕迷蒙的雾气,在支狩真身前满盈开来,掩蔽了四周的草木。
“如何不当?小肥羊,俺俩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和一个鼻子?”
“没啥干系啊!”
马匪们听到“老烧刀子”的名头,脸上微微变色。
“你还未满十六?”支狩真吃惊地盯着胖虎憨肥的老脸,“那先前我叫你大叔,你如何……”
支狩真身躯伸直,斩马刀从他两侧掠过。
两人花了一顿饭工夫,把四周毁尸灭迹,粉饰洁净。胖虎还从几具尸身兜里摸出了些许碎银,乐得眉开眼笑,口水直流。支狩真忽而想起一事,问道:“胖虎大叔,你说我是你远房弟弟,有些不当。”
右边的马匪怒叫一声,斩马刀横向切来。两骑并肩而奔,支狩真倏然仰倒,向后滑动,掌心外弹,腾空横移,鬼怪般落到马匪背后,匕首刺入后颈。
“到底有没有?”
“噗嗤!”就在王老七把支狩真抓上马鞍,两边身躯切近的一顷刻,支狩真手腕一抖,短匕如同毒龙出洞,插入王老七咽喉。王老七顷刻僵住,眸子鼓凸,一点血花自喉头排泄。支狩真的头贴住对方脖子,反手扶住他腰,假装被王老七活捉的模样,脚尖一扣马肚,骏马拐入马匪群中。
支狩真如有所思地望着湖水,俄然停下脚步,沉声问道:“宰羊集里有马匪吗?”
胖虎楞了一下:“马匪和鱼虾有啥干系?”
支狩至心中微动,此时此地,当着清风的面不宜使出三杀种机剑炁,还是发挥雪夜宫宴图的剑式为妙。
两个马匪避开胖虎,挥起斩马刀,一左一右,蓦地冲向支狩真。
支狩真转过身,右手缩进袖管,握住短匕。半晌后,迅疾的马蹄声从他目光投向之处响起,空中模糊震惊,一小片扬起的灰尘朝梦魇湖不竭靠近。
恰是清风所授的“腾挪屈扬,壁虎游墙。”
红脸蓝皮,那就没错了。支狩真深深地谛视梦魇湖,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湖水是浓得化不开的靛蓝,透着一种奇诡的素净。他从未见过这么妖异的蓝色,就像是阴冷涌动的蓝色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