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太明白,可别无挑选,只能从众。
十来个銮仪卫手持金棍突入人群,作势要赶孔九言。
明显立于其间,他却感觉离他们很远。如果这些人站在一起,连起了血肉的城墙,深深扎根于建康的大地里,那么他只是一块虚有其表的沙土,风一吹,就会簌簌剥落。
鹰耀目光一寒,中指、食指相合,侍卫尚未反应过来,眉心血光迸溅,“扑通”仰天栽倒。
巨剑遥遥指向世人,滚滚剑气向外喷溢而出,四周的花木被无声堵截,纷繁扬扬洒落。
鹰耀乃至没有动过剑。
“两族交换术法武道,权作酒宴扫兴也好。”鸾安虽不喜鹰耀自作主张,仍开口应允。向下族显耀武力是羽族巡狩使团的常例,何况鹰耀性子桀骜残暴,如果强行禁止,没准又搞出更大的乱子。
四周堕入了沉寂,一干世家子脸上纷繁暴露震惊之色。这名侍卫几近炼气还神顶峰,足足高出敌手一个境地,竟仍被一招格杀。
直到此时,世人才闻声“呲”的一声,那是指剑破风掠过的轻响。
一名炼精化气的侍卫率先迎战,他先对伊墨恭谨叩拜,又向鹰耀拱手施礼,蓦地眉心一凉,鲜血飙出,身躯生硬不动。
“殿下,殿下!”王亭之再三催促,伊墨只是踌躇。
“不知死活!”鹰族剑仙厉喝一声,将手一招,“嘭”的一声巨响,氛围仿佛炸开,一柄金光闪闪的巨型阔剑破体而出,主动投入掌心。
他更不明白,为甚么谢玄他们要绝然起家,以如此不智的体例对抗羽族。冒充臣服不可吗?只要忍耐,总会有卧薪尝胆,反戈一击的机遇,何必傻得以卵击石呢?
他环顾四周,神采倨傲:“炼神返虚之下,有谁不平,固然上来应战!瞧一瞧究竟是细棍硬,还是刀叉更利!”
支狩至心头微凛,鹰耀的剑指快若电光石火,即便是他,也只能勉强看到脱手的轨迹。
世人不由一愣,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减缓,鸾安、伊墨等百官都悄悄舒了一口气。世家子们另有些忿忿不平,被长辈一阵呵叱,只得悻悻散开入坐。
那是一道绝对的直线,贯穿空间,精准无误,没有一丝一毫的偏斜。
鹰耀中指、食指骈起如剑,从侍卫的眉心拔出,从鹰卫手上接过乌黑的丝巾,渐渐拭干血迹,面带厌色地抛掉丝巾:“如许的货品就不要出来了,脏了我的手。”
“且慢!”鹰耀俄然喝道,摆摆手,表示鹰族剑仙收起巨剑,又看了看孔九言,“血脉虽有贵贱,武力却无贵贱。你出身下族,但术法高超,法相奥妙,这里应当有你的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