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过了我的牙。”
他对灭亡生出了一丝惊骇。
“出了甚么事?”萌萌哒暗中扣问,她与支狩真本来情意相通,但现在却被一股无形无影的剑气硬生生截断,难以传送意念。
“我能够答应你很弱,但我不能答应你很丑。”
“是。”支狩真稍稍舒了一口气。
“我是传说中崇高又浪漫,无情又多情的魂器。”
“一个配得上冰清玉洁的我的另一半。”
“说一不二的不二。”
他的目光落到男童的断牙上,不由一愣。
“噗嗤”一声,金昙花枝再次贯穿玄魔后背,又一次抽出,带起一蓬细碎的血肉,溅在千惑圭颤栗的身上。
“那就等我见过你的本体,再决定是死是活。”男童沉吟半晌,困锁支狩真的剑气倏而消逝,“但你现在的模样实在太丑,有损冰清玉洁的我。你离我远一点,假装我们不熟谙。”
玄魔跌跌撞撞,狼狈躲闪,浑身高低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被金昙花枝刺穿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未曾留下一块无缺的皮肤。
“你底子配不上我。”
“你荣幸地获得了我的牙。”男童傲然道。
“我丢出去的绣球,究竟被甚么样的生灵接住了呢?”
“你摸过了冰清玉洁的我,就只要两个挑选。”
又是幻象?支狩真盯着男童,心头一凛。
“你是想始乱终弃么?冰清玉洁的我能够被你白摸么?”男童打断了支狩真的话。
“我叫不二。”
支狩真又愣住了。
“持续,我们持续!再够劲一点好不好?来,我们一起来!”千惑圭噘着樱桃小口,呼吸声越来越重,绕着玄魔飞速疾闪。金昙花枝一次次刺穿玄魔,伤而不死。斗场血水迸溅,仿佛掀起一场迷蒙的血雨,血腥气味像浓烈的春药满盈开来。
千惑圭竟然是个喜好虐杀的疯子。支狩真暗自摇点头,或许魔民气里都充满着残暴的人性。俄然间,他瞥见身边有人,顿时吓了一跳,身形闪电般发展出去,与对方拉开一段间隔。
“我喜好‘人缘’这个词。”男童悄悄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神像一抹雪亮的剑光穿透了他的灵魂,洞悉此中奥妙,“我的牙的确不在此界。它在人间道,本来你来自人间道。”
“或许会是一段金风玉露的相逢?”
“等一下!”支狩真骇然叫道,“这不是我真正的模样!”
半只残破的骷髅头被气流卷过来,还未靠近他,当即被切割成一束束纤细的粉尘,向外飘散。
“那柄断剑!”支狩真失声道。萌萌哒迷惑地偏过甚,她瞥见支狩真一脸惊奇地对着空无处说话。
他的声音冷澈得像透明的冰棱,锋利无匹,似能穿透耳膜,直刺灵魂深处。支狩真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抖,连星空识海也被涉及,扭转沉浮的星斗像是被冻住了。
支狩真听得目瞪口呆,满头雾水。下一瞬,无形无声的剑气破空而来,将他死死束缚,转动不得。他浑身如堕冰窖,皮肤出现一粒粒凸起的鸡皮疙瘩,全部识海瞬息堕入暗中,灵魂深处的巫灵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要被完整摧毁。
“就即是摸过了我。”
“终究要来了么?”
“以是,去死。”
“甚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怎配碰触冰清玉洁的我?”他蹙了蹙弯如新月的眉,背负双手,赤足踏上暗潮,毫发无损地超出三昧真火大网,一步步走向螣衍巨鳅。
他渐渐坐起家,暗潮向两旁排开,气旋翻涌,卷起地脉底部大片的杂藻、泥沙、腐朽的骨架、断折的金属兵刃、奇形怪状的废墟碎片……
“这也不是我的本体!”支狩真脱口而出,脑中意念飞转,一边测度对方先前的言辞企图,一边口中应对,“人缘偶合,我临时附在了这具身材上,我的本体不在此界,就连你的断牙也在本体手上。实在,咳咳,我真的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