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被奇妙扭曲,从他身边自行绕开。不管是潘载义还是霆公、炎母,都对他一无所察,仿佛他只是一个看不见的透明幽灵。
“持续,我们持续!再够劲一点好不好?来,我们一起来!”千惑圭噘着樱桃小口,呼吸声越来越重,绕着玄魔飞速疾闪。金昙花枝一次次刺穿玄魔,伤而不死。斗场血水迸溅,仿佛掀起一场迷蒙的血雨,血腥气味像浓烈的春药满盈开来。
他迎着暗潮往上浮,厚积的泥尘从满身簌簌剥落,暴露白嫩得近乎透明的小面庞、春葱般细柔的小手指、比莲藕更柔滑的小脚丫……
“好舒畅哦!”千惑圭收回一声亢奋的娇啼,清纯不幸的小脸上血水斑斑,透出一丝奇特又猖獗的美。金昙花枝如同暴风骤雨,愈发狠恶迅疾地射向玄魔。
“只要你能够看到我,听到我说话,其别人没有这个幸运。”男童气度安闲,两根绯红色的獠牙盈盈颤颤,闪着氤氲的光,仿佛两抹凄艳活动的烟霞。右边的獠牙长约三寸,无缺无损,左边的獠牙断了大半,只剩下短短半截牙根。
“说一不二的不二。”
“这也不是我的本体!”支狩真脱口而出,脑中意念飞转,一边测度对方先前的言辞企图,一边口中应对,“人缘偶合,我临时附在了这具身材上,我的本体不在此界,就连你的断牙也在本体手上。实在,咳咳,我真的美极了。”
玄魔跌跌撞撞,狼狈躲闪,浑身高低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被金昙花枝刺穿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未曾留下一块无缺的皮肤。
“嘘——”千惑圭扭过甚,竖指在唇间,粉嫩的舌尖一绕舔过手指,“闭上嘴,不要打搅我的兴趣哦。”
“那就等我见过你的本体,再决定是死是活。”男童沉吟半晌,困锁支狩真的剑气倏而消逝,“但你现在的模样实在太丑,有损冰清玉洁的我。你离我远一点,假装我们不熟谙。”
那是一名男童,身高三尺摆布,边幅俊美绝伦。他扎着只要在史乘图上才气见到的古式发髻,傲岸地仰着头,负手而立,像一名俯视臣子的崇高君王。
“我能够答应你很弱,但我不能答应你很丑。”
“你摸过了我的牙。”
“你底子配不上我。”
他无声步入黑船,瞥见船面上乱成一团的魔人,各种奇特的生灵幻象好似群魔乱舞,此起彼伏。
“噗嗤”一声,金昙花枝再次贯穿玄魔后背,又一次抽出,带起一蓬细碎的血肉,溅在千惑圭颤栗的身上。
“要么成为我生射中的另一半,要么——去死。”
他渐渐坐起家,暗潮向两旁排开,气旋翻涌,卷起地脉底部大片的杂藻、泥沙、腐朽的骨架、断折的金属兵刃、奇形怪状的废墟碎片……
“仿佛有点饿了!”他张口悄悄一吸,诸多幻象接连崩溃,化作一枚枚魔源投入他红嘟嘟的小嘴里。“一股子的霉味,一点儿都不新奇。”他抹了抹獠牙,旁若无人地穿过甬廊,来到斗场,一向走到支狩真边上停下,专注地谛视着对方。
支狩真僵立不动,也不思逃脱。男童的技艺可惊可怖,必是炼虚合道的绝顶妙手。
他的声音冷澈得像透明的冰棱,锋利无匹,似能穿透耳膜,直刺灵魂深处。支狩真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抖,连星空识海也被涉及,扭转沉浮的星斗像是被冻住了。
“一个配得上冰清玉洁的我的另一半。”
又是幻象?支狩真盯着男童,心头一凛。
“我是传说中崇高又浪漫,无情又多情的魂器。”
“我叫不二。”
“甚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怎配碰触冰清玉洁的我?”他蹙了蹙弯如新月的眉,背负双手,赤足踏上暗潮,毫发无损地超出三昧真火大网,一步步走向螣衍巨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