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禁咒术可谓杀伤力第一,但施咒的质料非常希少,又是只能用上几次的耗损品,不耐久战。
魔人与魔人之间,不也一贯如此么?贰心头莫名地浮出一丝哀思,再一次想到英招。这是来自魔躯,属于真罗睺的动机,随即被支狩真压下去。
“啪”的一声,不待他有所行动,稻草人的独腿一抖一跳,蓦地转过身来。
厌胜禁俑祭术杀伐高效,但数万年来一向形同虚设,巫族无一人炼成。只因炼制草俑的四种草,一半已在人间道灭尽。
荒田四周的草丛里,各自藏匿着四个魔人,相互相距数丈摆布。此中三个黄级顶峰,另一个鲜明是玄级魔人。他们跨骑着人脸鼠身的角烛魔物,贪婪的眼神聚焦在发光的野谷穗上。
支狩真的目光在草絮上逗留好久,肯定这恰是巫族文籍里记录的眠春草。
魔人不甘地瞠视支狩真,歪头断气。
和老头子一样,四个魔人也没有动,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支狩真远远瞥见一个稻草扎就的草人背对着他,斜斜地插在荒田中心,它头上的破草帽垂下几缕长长的枯草絮,时不时地一摇一晃。
魔蛙含混不清地骂了几句,舌头一转,如同刀锋凌厉切过,将魔人的尸身分红两半,一大半甩给老头子,另一小半插在自家角烛上,才一起蛙跳而去。
在诸多陈腐而奥秘的巫族传承里,攻伐最有效的传承并非巫灵,因为巫灵过分罕见,属于惯例,凡人没法修持;也不是祖巫炼体功法,炼体术首要寻求的是防备和巨力,其次才是进犯。
支狩真忍不住想绕畴昔,瞧一瞧稻草人的正面,是否扎着乌黑如鹅毛的枯夏草。
这顶草帽干枯脏污,帽檐上还漏着几个小破洞,由乱七八糟的杂草编织而成。色彩也浑浊得很,垂下的几根长草絮形似缠绕的搭钮,模糊辨出红里透紫的色彩。
老头子怪叫一声,鱼腰猝然一弯,扭出一个夸大的弧度,层层叠叠的鳞片浮出鱼身。魔人临死反攻的突刺扎中鱼鳞,当即打滑,难以受力,向旁“呲溜溜”地掠过。
老头子偷偷地窥测支狩真,这个魔人已经贪欲熏心,受的伤也越来越重,再来几次搏杀,就离死不远了。
老头子沿着嶙峋的乱石滩,左穿右绕,寻觅其他魔人的踪迹。一起上,支狩真连续撞见了几个黄级魔人,几次偷袭到手,在对方的决死反攻陷,支狩真连连受伤,肋骨被打断,服食了骨生泥才没有大碍。
魔蛙正伸着涎水嘀嗒的长舌,死死卷住魔人大腿,灯笼大的水泡眼狠狠地瞪着他:“小魔崽子,你特么讲不讲端方?大师四六分账,你还想吃独食?死鱼鬼,你从哪个旮旯驮来的愣头青?怎地不教他些为人办事的事理?”
“我一心想为老丈多燃角烛,情急之下,才乱了方寸。”支狩真一边随口对付,一边抓住魔人尸身,想要放上鱼背,却拽之不动。
这门祭术一旦炼成,体内的中丹田——黄庭会生出一个真假难辨的草俑。草俑以人祭咒,无需借助质料,各种攻伐手腕层出不穷。最奥妙的是哪怕炼制者身故,草俑还是不死不灭,成为另一种奇诡的存在。
对走出百灵山的少年而言,出售再天然不过,为此哀思太好笑了。
焰光愈显灿烂,角烛“滋滋”作响,像收回心对劲足的吮吸声。支狩真瞧见魔人的嘴角残留着几抹绿泥,他用手指捻了一点,靠近闻了闻。这是“骨生泥”,气味极其辛辣,内里熟有很多藐小的绒毛。骨生泥能修补断骨,也会使骨骼产生异变,乃至有必然概率生出呼应的神通。
老头子对支狩真解释道:“为了制止战役霸权,共建调和夸姣的幽门喉笼,我们几个角烛族群立了一个端方。凡是被杀的魔人,大师见者有份。实在,魔蛙早就发明我们靠近了,但没有提示魔人。归正魔人死了,他分到的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