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血蛇堪堪擦着胖虎背后掠过,一头扑在马臀上,转眼缠住马身。马匹“扑通”跪倒,胖虎向前摔出,被支狩真一把扣住腰带,拉到自家顿时。
“抛弃斧头!”支狩真喝道,胖虎如果落在崔之涣手上,只会加快对方疗伤的速率。他们三个要么一起逃脱,要么一起死战,再无别的幸运之理。
马蹄清脆翻飞,碎石灰尘四溅,沿着地下暗河扬起数道长长的尘烟。支狩真伏在颠簸的马背上,无需转头,便能感到火线崔之涣的目光如同烧红的铁刺,死死钉住了本身。
水花四溅,两边的间隔不竭拉近。在血河清气的刺激下,崔之涣的坐骑愈奔愈快,外相排泄蚕豆大的炽热血珠,好似狰狞巨兽,鼻孔喷出一道道毛骨悚然的血雾。
剑光触及血雾,好像长龙打水,将血雾吞噬得一干二净。支狩真憾然瞥了一眼崔之涣,毫无沉沦地退进岩洞,回身游走。
蓦地,一道绯红色的剑光从黑魆魆的洞口掠出,疾如电魄,邪如鬼怪,直射崔之涣咽喉。
“咯吱——”崔之涣浑身毛孔喷出血气,身躯突然缩成一团,好像一个侏儒。剑光眼看要从他头顶上方掠空,倏而轻飘飘一折,往下垂落,直劈天灵盖。剑势窜改流利天然,一气呵成,全无半点半途变招的陈迹。
胖虎的坐骑连连痛嘶,肌肉缓慢干瘪,血蛇却变得愈发细弱,仿佛一条不竭收缩的巨蟒。崔之涣手诀变更,血蟒收缩到了极限,巨尾一甩,猛地高高弹起。
崔之涣心头一凛,压下体内躁动的血河清气,如有所感地望向小马匪的方向。他连取多人精血元气,却没工夫细加运化,乃至气味混乱。眼下伤势和缓,但公开里隐患更深。这也是血河教功法的弊端:汲取别人的异种气血固然快速,毕竟分歧本身,需经长年累月的纯化,不然极易走火入魔。
还要不要追?缓慢的水流摩擦崔之涣的伤口,冰冷如刃。他出身钟鼎,拜入魔门,享用过凡人平生难及的繁华风景,也曾因出世入死的伤痛哀嚎打滚。
“不可,分开只会被他一一击杀。”支狩至心知肚明,是本身庞大的气血吸引了崔之涣。他能靠冬蝉蛰藏术避得一时,但难避对方无休无止的追杀。他的识海模糊感知,崔之涣的气味重浊不稳,明显身受重伤,若能借助胖虎和小马匪之力,他也许另有反戈一击的朝气。
崔之涣目光一扫,很快从一处岩洞边发明了水苔磨损的新痕。他冷哼一声,双腿划动,毫不踌躇地游入岩洞。
水波重重荡漾,剑气瞬息穿过血盾,血盾无声碎裂。剑光毫无滞碍,一起追击而来,不管崔之涣如何变幻身形,剑光始终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连他的大血魔伎俩相也得空施出。
此中冷暖,唯有自知。
“兔崽子快追上来啦!”胖虎急得冒死打马,他体型肥重,又拎着百来斤的大板斧,坐骑吃不住力,垂垂落在三人最后,与崔之涣的间隔不竭拉近。
“从这里走!”小马匪一拐马头,蓦地冲向一条“之”字形的暗河支流。水流迸溅,冰冷湍急,垂垂没过马膝、马肚、马背……河中间呈现了大片岩礁群,矗立高耸,犬牙交叉。三骑忽左忽右,绕着岩石趟河深切,背影敏捷消逝在崔之涣的视野中。
“呼——”胖虎奋力一掷,大板斧寒芒扭转,迅猛飞向崔之涣坐骑的马腿。崔之涣左掌拍出,一道血光直射迎上。“砰!”大板斧半途一震,坠落在地。血光同时涣散,崔志焕的身躯微微一晃,坐骑也不由得前腰背一沉,放缓了速率。
“他身上有伤!”小马匪瞳孔中青光一闪,犹若本色,似洞穿了崔之涣气味运转的衰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