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支狩真指尖一弹,两滴精血破空飞出,刚好嵌入泥人双眼部位,瞬息渗入。泥人身躯一滞,眼球鼓凸出来,绽出两束诡异的红光,非常怨毒地瞪着支狩真,口中收回“嗬嗬”的可怖声响。
秋月无疑是有些不对劲的。早在他刚入侯府,就对其起了狐疑。只是不清楚,她究竟是永宁侯、博陵原氏那边安插的人,还是受命于王子乔?
“也好。”图客低声念出了几句合欢派内部的联络切口,“我们草原后代,向来有恩必还。今后碰到费事,固然来找我。”她抱了抱拳,一掠而去。
支狩至心中一动:“你师尊到了?”
诸多星光剑丝被一团团旋涡状的精力力星云环抱,不住打磨,愈发澄彻洁白,又与肉身的剑胎生出一丝奇特的联络,模糊有神、体合一之势。
“咦?”支狩真似听到惊奇的一声,随即,一根莹白美好的手指破开虚空,缓缓点向心镜。
她捂住胸口,惊魂不决地望着黑暗里渐渐浮出表面的四壁,本来是个恶梦。她喘气了一会儿,扶着榻沿走到桌前,提壶倒了一碗凉茶水,一口气喝下。
“半夜出城做甚么?过几日羽族使团入京,我还等着瞧热烈呢。”支狩真看似不经意隧道,心头却禁不住一跳,脚板相触之处,堕入一片软玉温香。
支狩真下认识地运转太上心镜注,星空识海光芒一闪,凝出一面洁白无瑕的圆镜,向表面照。
支狩真起家,望着窗外天涯透出的一线曙光,不知不觉,虚极钉胎灵魂禁法已持续修炼了数个时候。现在他的三杀种机剑胎、剑法技能、精力力,全数臻至炼精化气的极限,只差最后一层“见独”表情,尚未完整贯穿。
他移开脚,泥人奇诡消逝了,地上只余一堆尘灰,缭绕着一丝奇特的败北味。他推开窗,袍袖一拂,尘灰飞散而去。
东窗台的一角,被月色照得凉凉发白,连贴饰的金箔也闪着霜一样的光。蓦地,她想起丰年生辰,半夜里窗棂“砰砰”疾响,她吓了一大跳,探身去瞧,世子举着一朵歪歪扭扭的金翠珠花,立在满院的白月光里对她笑。
半个多时候后,支狩真单独返回侯府。
交代了王夷甫几句,支狩真在听珠阁用过夜宵,侍女秋月奉侍他洗漱、换衣、浴足。
“世子,水温还好吗?”秋月埋着头,暴露一抹白花花的颈子,娇滴滴地问道,柔若无骨的纤手撩起百香花露,软软抚过他的脚背。
支狩真目视泥人,意念紧舒展住,接着一把抓起泥人,猛地摔落在地,抬脚踩上。
而在星空最深处,一个幽幽冥冥的斑点若隐若现,如同一个坍缩的黑洞。那是全部识海的灵魂核心,八翅金蝉正藏身于内,悄悄地蛰眠演变。
发丝“滋滋”燃烧,冒出一缕黑烟,泥人倏然安宁下来,眼中怨毒奇诡的红芒缓缓减退。
“奴婢还觉得世子出城了呢。”秋月轻搓着支狩真的脚踝、脚板、脚指缝,半晌后,轻抬起他一只脚放进怀里,抵住柔嫩的小腹,用香巾细细擦干。她俯身时,胸前饱满的弧度垂下来,微微闲逛,如有若无地掠过少年的小腿。
支狩真拿起床头一本《京都逸闻》的纸质闲书,翻开来,拣出一缕发丝。发丝纤长柔滑,微微泛出一点黄色,清楚是少女的头发。支狩真手指夹住发丝,猛地按在泥人头顶,口中吐出一句烦复繁复的巫咒。
摆脱王子乔挟制的打算,必须一步步动手筹办了。
支狩至心叫不妙,当即散去心镜,断去两边的联络。“不必了。”他从速答道。
支狩真踌躇半晌,道:“等今后有机遇吧。”他本想借助图客的师门力量,替他撤除王子乔,但此事牵涉太深,也会留人于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