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小的手不知何时从被子底下伸出来,紧紧拉住了阿浓的衣角,阿浓觉得他会说“你不要走”,谁料男孩却只微睁着因抱病而暗淡的大眼睛看着她,半个字都没有再撮要她留下的事情,反而还道起了歉,“昨,昨晚……对,对不起……阿临不乖,叫,叫你为,难堪了……哥,哥哥说,那样不,不对,我,我今后再,再不率性了……”
秦临早前哭得狠了,眼睛另有些发肿,虽说睡了一小会儿,可看他这么快就醒了,便知贰心中仍有不安,这会儿乍然闻声阿浓要走的动静,小家伙更是眼泪一串一串的掉,哭得阿浓心疼又无法。
秦临垂下眼睛,半晌才低头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放开阿浓走到秦时身边,小声说道:“哥,哥哥莫活力,我不,不哭了。”
阿浓应了一声,这便出了门往秦临的房间走去。
老大夫收回给秦临诊脉的手,又细心查抄了一下秦临的身子,这才摸着胡子答道:“没甚么大碍,就是天冷有些冻着了,喝药退了烧去了寒,早晨睡觉的时候多重视保暖,再歇息个三五日便好。”
男孩这才又昂首看了兄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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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季女人在,你我都是失了宠的不幸人,出去吧出去吧,你回房,我煎药。”小门徒没事了,白羽便又规复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
阿浓心中轻叹,面上却只笑道:“嗯。”
秦时放心不下,自是不肯走,可小家伙却将脑袋往阿浓怀里一埋,做出了一副“你不走我就再不睬你了”的姿势,青年无法,只得让步:“好了好了,我走就是。”
“天冷凉着了,有些发热,不过没甚么大碍,李大夫已经给看过了。”白羽说着上前扶了他一把,“你归去歇着去,这里有我和季女人呢。”
秦时并不在屋里,想是白羽顾念他的伤还没有奉告他,阿浓拿过秦临额上的巾帕,重新放在一旁白羽备好的冷水中打湿、拧干,一边悄悄地给他擦起了脸和胳膊,一边摸索地唤道:“阿临?”
明知做不到还要给人子虚但愿,再叫他狠狠绝望的事情,阿浓做不到。是以这会儿,她只是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不急不躁地用清冷的嗓音非常耐烦地问道,“阿临能明白吗?”
既然抽泣没有效,那他就不哭了。
清冷疏离的态度叫秦时心中忍不住直感喟,再一看被她抱在怀里又摸又哄的秦临,青年顿时表情庞大,感到了深深的恋慕。
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阿浓的安抚起了感化,秦临的哭声垂垂小了下来。好久,他方才昂首看她,哭嗓微哑地问道:“我,我能够把,把我最喜,喜好的东西都,都给你,你别走,好,好吗?”
声音软软的,衰弱含混,又带着些许迷恋,听得阿浓心中大为顾恤,赶快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是我,阿临感受如何样?”
“到哥哥这儿来,不准再闹了。”秦时冲他伸脱手,语气已带了些峻厉。他晓得小家伙是替本身焦急,可抽泣耍赖并不能处理题目,他不想把他培养成一个软弱率性的人。
不等他说完,阿浓便点了点头:“你快去吧,这边交给我就是。”
男孩仍对峙着不肯松口,小小的脸上尽是泪,红红的眼底尽是要求,阿浓几近就要忍不住开口承诺下来了,可到底明智还在,遂沉默半晌,还是狠下了心道:“如果哪天有人叫阿临丢下哥哥跟他走,阿临会情愿吗?”
“阿时哥哥,我传闻阿临抱病了,别人呢?我给他带酸酸甜甜的蜜饯来啦!”
他如许灵巧懂事,就叫阿浓错愕之余心中更加顾恤不忍。少女踌躇半晌,想着小小风寒应当很快就能好,到底是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道:“阿临好好歇息,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身子好了,我们一起到外头打雪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