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呢,小小年纪听甚么佛音佛语,弄得好好一小我都阴阳怪气,心机叵测。”
说完,穆元婧回身就走。
“母亲都诵了一上午了……”
安娘子悄悄叹了一口气,抬手环住了穆元婧,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顺着:“姑太太,莫哭了。”
穆元婧打了个哈欠:“之前是大嫂和连潇媳妇来了吧?我似是瞧见她们去佛堂了。算起来也有一刻钟了,如何还没有出来?”
软硬不吃的穆元婧见穆连慧面色不虞,心中不由就烦躁起来:“我原不是说你,你自个儿听岔了要凑过来,莫非是我的错误?如此一看,我的话也没说错,阴阳怪气这四个字,说你还真是合适。也难怪这把年纪都还在家里待着。”
穆元婧嗤笑:“吹了多久了?底下便是点了火,也叫你吹凉了。”
不管她心中是否畏敬菩萨神明,穆连慧也是风俗了诵经的人。
安娘子半句话都不敢应。
穆连慧的神采一点点沉了下来,手中茶盏不轻不重压在了几子上:“姑母这话说得不对吧?”
“连潇中午不返来,你就随我去柏节堂吧。”周氏一面说一面起家往外走,“今儿个仲春十九,老太君应是念了一上午的经文了。”
正屋西暖阁里,穆元婧斜斜歪在罗汉床上,穆连慧坐在她劈面,手中捧着一盏热茶,吹了又吹。
“是大伯娘和云萝,该当是陪着祖母一道诵经了。”
西暖阁的窗户微启,恰好能瞥见院中动静。
不但仅是佛道,她也不信三清,鬼神之说她嗤之以鼻,穆元婧甚么都不信。
吴老太君放下了手中木鱼,周氏和杜云萝将他扶了起来。
听闻秋柔在蜀地是嫁了人的,但丈夫没了,婆家也没甚么人,在穆元婧回京时就把她带了返来。
如周氏所言,全部上午,吴老太君都在后罩房的小佛堂里诵经。
芭蕉含笑道:“姑太太在暖阁里歇息,乡君陪着她说话呢。”
穆元婧翻了个白眼,嘲笑道:“大嫂也就算了,连潇媳妇才多大年纪,就老气横秋的拜菩萨,这如果没人去唤一声,说不定要念上半个时候一个时候了。
“你!”穆元婧蹭得站了起来,扬手要往穆连慧脸上号召。
她想到甚么就说甚么,本就是在埋汰周氏和杜云萝,底子没有含沙射影的意义,哪知叫穆连慧不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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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穆元婧远嫁蜀地刘家,秋柔是陪嫁丫环,一向跟着穆元婧。
这些年都是主仆一道,添了几分姐妹交谊。
西洋钟打鸣。
安娘子哈腰把雪褂子捡起来,悄悄拍打洁净,挂在了架子上。
“说我吃娘家饭,这是我情愿的吗?”穆元婧一边走一边道,“蜀地那破处所,刘家那短折鬼,要我如何待下去?这莫非怪我吗?”
周氏和杜云萝的到来,穆连慧也是瞧见了的。
芭蕉把穆连慧与穆元婧的争论禀了吴老太君。
这一巴掌如果打下来,穆元婧半点不占理,吴老太君都会见怪她。
穆连慧浅含笑了:“不过是打发时候罢了。”
穆连慧持续吹了两口:“祖母心诚,本日是仲春十九,天然如此。”
安娘子是穆元婧身边服侍的,当丫环时,她的名字叫秋柔。
杜云萝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眼,恰好瞧见安娘子的身影。
苏嬷嬷垂手恭谨立于一旁,见佛前的香火燃得差未几了,又取出三根续上。
吴老太君紧着眉摇了点头:“元婧……哎!她平时与嫂嫂们置气也就罢了,现在把火往长辈身上撒,那里另有点当姑母的模样。”
吴老太君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嘴唇一启一合,诵着经文。
嘴上说着菩萨心肠,谁晓得挖开肚子里头是红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