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抱怨,不是不解,只是不舍和牵挂。
“我晓得,君命不成违,去德安是要紧事,去边关更是军令。”杜云萝顿了顿,抬起视线,笑道,“我只是在跟你说,你要早些返来。”
“原就该你教我,”杜云萝凝着穆连潇,几分抱怨几分不舍,“前回就说教的,就教了那么一回,你就去德安了……这回说了,还不晓得几时得空呢。”
苍术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眼睛里几近喷出火来。
她本觉得玉竹会像前回一样,傲岸得连个余光都不给她们,哪知玉竹却停下来了,就这么冷眼看着她们。
红芙一张脸惨白,低着头靠在墙边,连呼吸都谨慎翼翼的,就怕引得玉竹大发雷霆。
“归去吧。”穆连潇道。
“我身上没有火折子,”穆连潇扭头问道,“是往回走还是你在这儿等我?”
两人走得很慢,偶尔瞧见不远处颠末的丫环婆子,他们也没有开口唤住借灯笼火。
“我原也不想跟你计算,”玉竹走上前,抬手捏住了苍术的下颚,“你想做甚么是你的事,你要奉迎谁,要拉拢谁,我是没兴趣的,但请你嘴巴洁净些,有本领就靠本身的手脚往上爬,我是不会给你当垫脚石的。”
红芙悄悄叫苦不迭,她们是没坏端方,可苍术却说了些对玉竹不敬的话,正巧又叫玉竹闻声了。
连翘倒了盏热茶推到她跟前:“你跟她们计算甚么?”
穆连潇怔了怔,刚要解释几句,就见杜云萝垂了眼睑。
两人也没带丫环,就提着一盏灯笼,手牵动手一道走。
夫人刚进门时,她拿玉竹分下来的点心去锦蕊跟前示好教唆的事儿,玉竹已经晓得了。
他夜视好,走夜路不在话下,至于杜云萝,他只要牵好她,就能护住她。
连翘进府多年,畴前又是在柏节堂里当差的,见多了底下丫环婆子的勾心斗角,对此也见怪不怪,只是点了一句:“你自个儿有分寸便好。”
如此一顶大帽子砸下来,红芙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话说得简朴,却满满都是信赖。
两人沿着来路往回走。
杜云萝自是应下。
就着鹿肉,杜云萝不由多用了些,待吃完时,肚子都有些发胀了。
穆连潇与杜云萝回到韶熙园时,这场对峙已经结束。
玉竹回了自个儿屋子。
“这个时候了,他如何还在内院里?”杜云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