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求之不得,依着礼数把穆连慧送出去,又叮咛立在门边的玉竹:“去备了热水与醒酒汤。”
刚迈出来,只听穆连潇道:“云萝,先别出去,我一身酒气,把稳熏着你。”
大婚,本来就极累人。
穆连慧点头,打发了玉竹下去,渐渐吃完了一块百合酥,她擦了擦手,道:“刚阿谁玉竹,是阿潇挑出来的。”
锦蕊不附和地看着锦岚,改正道:“不是女人,是夫人。”
杜云萝缓缓吐了一口气,她晓得的,嫁到定远侯府以后,不但仅是与穆连潇“再续前缘”,她要做的另有很多很多。
“阿潇返来了呀,”穆连慧站起家,“那我就先走了。”
杜云萝一时没明白过来,直到瞥见锦蕊出去,她一下子就懂了。
她才没有那么娇贵哩。(未完待续。)
说完,杜云萝回身往回走。
但穆连慧很快就又笑了起来,道:“另有一个叫连翘的,是从祖母身边拨过来的。”
外头传来问安声。
“可算是嫁过来了。”穆连慧抿唇,莞尔笑了。
杜云萝低低应了声:“是很累。”
杜云萝对连翘倒是真的很熟谙,畴前也是连翘服侍的她。
杜云萝才不会那么胡涂。
如果畴前爱使小性子的杜云萝约莫真的会那么做的,可现在……
这话题又到了死胡同里了,可恰好,也没哪儿不对的。
杜云萝扶着锦蕊的手出去,珠帘闲逛,清脆声音使得穆连慧抬开端来。
玉竹奉上来的都是各式点心。
而穆连潇的感受却截然相反,手指触碰到的肌肤细致柔滑,如羊脂白玉普通,他按压得极缓,指尖垂垂不敢用力了,他怕他的力道会弄痛杜云萝。
一排博古架将东次间与明间隔开,架子上摆了顽石玉器,另有一架西洋钟,墙边是一张雕了百子图的罗汉床,正中摆了小几,畴前她常常和穆连潇一左一右坐着下棋,她身后的东稍间便作了阁房,用一架六扇雕镂了八仙过海的大屏风隔开,只在供出入的过道口挂起了珠帘。
无精打采的杜云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一个穿戴青色比甲的丫环提着食盒出去,笑道:“奴婢玉竹见过夫人,世子让奴婢给夫人送些吃食。”
东次间里没有人,杜云萝又往阁房里去。
杜云萝让锦蕊替她摘了凤冠,重新梳了头,换下了喜服,又打水净面,卸了脸上胭脂,暴露一张白净清透的脸庞。
杜云萝饿了一日了,比起那些大鱼大肉,还是这些小点心更得她的心。
浅尝辄止以后,怕是更加舍不得走,可持续在新房里待下去,真要叫人笑话死了。
因着杜云萝与吴老太君干系不好,她对连翘并不信赖,只感觉这就是柏节堂摆在她身边的眼线,可现在回想起来,连翘做事也挑不出甚么错处来,最要紧的,她对吴老太君忠心耿耿,光这一点,这丫环就是个能用的。
她看到穆连潇的眸子暗了暗。
“想来是个得力的。”杜云萝道。
语气平平,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反倒叫穆连慧眉心一紧。
穆连潇行动微微一顿,含混应了一声,这才渐渐收回了手:“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来。”
“但是累了?”穆连慧问她。
虽不知穆连潇为何如此,但杜云萝是信他的,穆连慧是在用心误导她,想要让她在花烛夜里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去和穆连潇闹一闹。
现在,杜云萝对玉竹并无好恶,何况,以她对穆连潇的体味,便是他亲身点了一人出来,也断不会有那等意义。
而现在,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锦岚连连点头。
在杜云萝觉得穆连潇会顺势抱她亦或是吻她的时候,间隔顷刻被拉开,穆连潇起家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