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茹是待嫁人,夏老太太那儿讲究。不准她去病床前,杜云萝又还不能下地,两人干脆支起棋盘,随便摆着棋子。
再往下,杜云萝就猜不出来了。
“送采儿去庄子上,本来就是娘家那儿定下来的,又不是我的主张,我就算说不送,也要有人承情才好,总归都见怪到我头上,我何必去当个傻子?”苗氏重重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前几日,为了方妈妈的事体,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她吵着嚷着说已经撕破了脸,何必再让采儿在城外刻苦,要将采儿接返来,我懒得与她闹腾,就先返来了。只是家里不是由她一人说了算的,要不然,采儿也不会被送走,她闹了几天没闹出个成果来,庄子上就出事了。”
阁房里,杜云瑛立在窗边,垂手问了安,苗氏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嘴上叹着气,可甄氏还是听出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来。
金嬷嬷站在廊下,与管厨房的李德顺家的扯着嗓子说话。
杜云萝扑哧笑了:“为何我想的就是混账事?莫非姐姐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这些年来,我能帮衬娘家的全帮了,我畴前待采儿多好啊,可她是如何回报我的?要不是那日寻得及时,我这会儿早在老太太跟前跪到膝盖都碎了!
杜云萝就在甄氏屋里待着,都晓得昨儿个苗氏返来时失魂落魄的。要不是泉茵和沈长根家的一左一右扶着,只怕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更故意的,留意到苗氏出门时戴在头上的两根金凤簪不见了。
这一日,苗氏直到二更过半才返来,天刚一亮就请了医婆,小厨房里点了火煎起了药。
杜云瑛这些日子老诚恳实地待在水芙苑里。杜云琅又不是个会肇事的,余下的就是杜怀平与苗家了。
水月提着食盒打着伞分开时,那两位正说到苗氏仓猝出门,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待杜怀礼清算安妥了,坐下来喝了碗姜汤,浑身舒坦些,道:“这雨太大了,若明日里还是如此,只怕京郊都要受灾了。”
水月领着人去厨房里领午餐时,里头忙得团团转。
“人在做,天在看,清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另有脸倒打一耙?要不是她服侍过曾外祖母,早该将她休出门去!”
捏动手中黑棋。杜云萝凑畴昔低声道:“大姐,二伯娘到底如何了?”
杜怀礼返来时一身狼狈,官服湿了大半,甄氏催着小厨房里备了热水。
甄氏到水芙苑外头时,廖氏正要分开。
因着下雨,刚过了申时,外头就暗下来了,不似七月里,倒像是入了寒冬。
大家都有一颗猎奇心,可事关苗氏,又有赵家的那车辙子在前,哪个也不敢胡乱编排苗氏。
甄氏闻言,眉心一跳。
苗氏缓缓点了点头:“就是采儿养病的庄子,她受了惊,又叫烟熏了一通,晕畴昔了。幸亏是落雨了,才没有出了大事体。庄子上的管事不敢怠慢,天一亮就进城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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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用过晚餐,甄氏见外头风雨还是,也不叫杜云萝挪回西跨院了,让水月清算了碧纱橱给杜云萝住下。
午后。雨水停了。
“是我大嫂和采儿出事了。”
“方才云瑛的话,你都闻声了吧?叫你看笑话了。”苗氏咳了两声,感喟道,“当人媳妇不轻易,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本本分分规端方矩做媳妇,偏生就有人头上长角,越活越归去了。”
苗氏半支起家子,靠着赭色杭绸引枕,更加显得她气色极差。
甄氏看了眼气候。叫水月替她重新拢了拢头发,便去水芙苑里探病了。
“我那里晓得。”杜云茹说完,见杜云萝眸子子转着,抬手在她眉心点了点,“你又在想甚么混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