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比不过杜云萝,连儿子都比杜云荻低一头,固然十几年下来她也风俗了,可到底有些意难平。
之前还想着要以甚么借口来回绝随夏老太太上山,现在,倒是处理了。
苗氏这么一想,内心多少有些不舒畅,一把抽过丫环手中的葵扇,用力扇了扇:“这天儿也太热了些,还是早点让老太爷与老太太去庄子上好,府里少了几位主子,这冰的用度也能余裕些。”
“云荻何时回府呀?”杜公甫笑着问杜云萝。
杜云萝拿定了主张,便笑着道:“祖母、伯娘,我已经想好了,定会雕个好的送去定远侯府。”
东宫里体虚杜公甫上了年纪,腿脚不好,夏季雨后又多暴雨,便只要求他隔三岔五的入宫一回。
杜公甫又去看苗氏。
苗氏赔着笑,内心却有些恼火。
那些狗嘴,背后里能吐出甚么象牙来?
苗氏盘算了主张,翌日一早就与夏老太太提了:“兴业庄子那边,统统都收缀好了,老太太若要出发,随时能够。”
宿世,杜云萝是春季才放了小定,比落第二年七夕,才算头一年。
杜云萝手上针线不断,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接连几日下来,世人都看出了些花样。
杜公甫辛苦了半个多月,一时半会儿竟有些闲不下来,不能指导皇太孙了,就抓起了杜云琅与杜云澜的功课。
杜云琅和杜云澜的功课虽说不差,但也谈不上出众,杜公甫不由就思念起了杜云荻。
杜云萝笑道:“之前的信上说,是月中时回府,住上半个月,再去书院。”
可到底要雕甚么呢……
杜云萝的目光在屋子里四周转了转,撇过墙角的花架,上头摆了一只青瓷画了锦鲤戏水的大盆,里头养了几叶水莲,翠绿如箬叶,她心中一动,忽的就想起了端五。
苗氏捧了茶盏与他,道:“老太爷刚令人送了口信返来,今儿个宫里留了膳,他不返来用了。”
苗氏一愣,心知杜公甫的事体才是最首要的,便道:“那媳妇还是再抽些银子多采买些冰吧。”
而对于许了人家的女人,还要雕好花瓜送往婆家,以示心灵手巧。
平心而论,婚事是老太爷与老太太定下的,虽也是动过依托定远侯府而更进一步的动机,但卖女求荣的心机是半点儿没有的。
我不去听都晓得!可又能如何?我就是喜好看他们内心骂我们骂得要死要活,劈面却还是只能恭维我的模样。”
当时因着心中脾气,她雕镂得极其随便,比及婚后听穆连潇提及,才晓得甄氏气她雕的东西底子拿不脱手,悄悄让人给换了。
这一次,她自是不会那般行事了。
外头如何说的,杜怀平整日在内行走,自是最清楚的。
苗氏赶快道:“老太爷放心,前头院子里已经收缀好了,云荻何时返来都不要紧的。三弟妹又是细心人,使了婆子去看了两回了,保准样样齐备。”
上至宫中朱紫,下至百姓百姓,几近都是姓菩萨的,少不得上山进香。
六月十九日,观音大士成道日。
与我来往的一些官宦人家的经商后辈,哪一个是好相与的?畴前见父亲离任后,杜家一年不如一年,常日里没少在我跟前摆谱,现在可好了,云萝高嫁,老太爷又接连几日去了东宫,现在见了我,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那不是很好?”杜怀平挑眉,“要我说,父亲才学出众,当年任太子太傅时也是勤勤奋恳,连圣上都夸奖的,要不是父亲不测伤了腿而行动不便,又如何会早早离任?如果还在朝为官,哼哼!指不定已经位列三公了。”
杜公甫这才对劲了。
特别是放小定后的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