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只得停下脚步,两人夙来打仗的少,傅容一向不知该拿何种态度对她:“这两月辛苦你日日去存候,如果有何需求的直接同账房管事说,不会虐待了你。”
杨书勤捏着下巴贼笑了一阵,“将军这是哪搞来的?看着稚嫩得很。”
杨书勤这才变了神采,收起打趣心机,看何清晏的态度端方很多,“何公子心中可有甚么筹算?”
薛纷繁抿唇,迎上他目光不畏不惧,“我是为甚么走?跟将军在一起真是没法过日子,动不动就要受伤。”
傅容忙道:“何巡抚不必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
用时十来天总算到达永安城,傅容归家心切,却因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已只能先把何清晏办理好。遂先到了军卫,把他交给副将杨书勤措置:“给这小子随便安插个职务,需求体力的最好,不必部下包涵。”
何清晏客岁才及弱冠,生得唇红齿白又本性软弱,恰好何巡抚又是个血气方刚的人,两人在一起不免相互看不扎眼。
何巡抚把一旁伴同送别的何清晏扯了过来,“犬子管束无方,整天只愿与那书卷为伴,贫乏男儿气势,委实让我操碎了心。如果将军同意,此次回永安城可否让他同您结伴?听闻将军部下兵士多出懦夫,届时给他在军卫里安插个位子,练习个两三年想必才气改掉这一身的墨客气。”
前头坐着傅钟毓放下茶盏发话:“皇上给你交代事情是看得起你,你身为臣子定当经心极力,切莫有诸多抱怨。”
她手上伤口未愈,略微一动便钻心肠疼,今早换药时特地将换下来的纱布扔在了傅容身上,犹不解气。
话音刚落,便见何清晏神采发白,军卫地多数是糙男人,猛地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生,让人莫名地想培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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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左下方八仙椅上落座,正欲开口扣问薛纷繁环境,谢氏已然端了杯茶水到他跟前,直言安慰:“将军路上辛苦,先喝杯茶润润喉吧。”
沈景仪被他驳了面子,稍有哂色,“这会儿大略在御雪庭里。”想一想又略略迷惑,“我倒正想问你,为何你同她一块归宁,最后只见她一人返来?”
此话说得何清晏更加惭愧难当,“那日在船上一事,是鄙人眼拙……”
总不能说他们吵架了,傅容随便找了个借口从正堂脱身,正欲往御雪庭去,却在廊庑被人叫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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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一看谢氏立在几步开外,殷切期盼地望着他:“两月未见,将军当真没有一点话要跟我说吗?”
“如何有你这么倔的!”口气虽是责备,但谛听之下却有垂怜意味。傅容捏了捏她手心,心头像被甚么堵住似的,无处宣泄。
却让傅容提不起半点兴趣。
何清晏摇点头,苦笑道:“统统但凭杨副将做主。”
“但说无妨。”他道。
马车已经筹办好,就差他随时说解缆。而何巡抚明显没有要放他分开的意义,欲言又止,“有一事不知该当不该说……”
薛纷繁已经返来有大半个月,手伤养得差未几,只掌心有一条不长不短的疤痕,嵌在细嫩的掌心分外较着。这会儿正在玩弄手里一张请柬,看得专注,眉心微微拧起,似在踌躇不决。
临行那日何巡抚拉着他念叨了好久,大略对薛纷繁提早分开一事心有惭愧,一个劲儿地说接待不周,又感激傅容替他处理了一大难事。
一起何清晏不如何与他说话,不是捧着书看便是赏识书画,跟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实在没甚么意义。路过淮安时傅容买了一副华容道摆在车厢里,闲来无事解两局,脑海里却老是薛纷繁倔强高傲的小脸,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