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大臣的折子参得反了天,一部分是替傅容要求援兵,一部分是让他解禁将军夫人。皇上肖想臣妻,这是搁在前朝也没有的事儿,无怪乎群臣反应如此狠恶,都在恳请他三思而后行。
薛纷繁一股气提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正在门口跟人调停:“我有急事见皇上,请……”
语毕径直走过她身边,来到一方花梨木博古架前,从上面拿出一个镂雕斑纹的木匣,匣子内盛装着一幅画卷。余光瞥见薛纷繁不情不肯地踱来,他将那幅画递到薛纷繁手中,“翻开看看。”
心头忽地被堵了一块石头,薛纷繁抿唇道:“说完了。”
纪修伸展的眉头渐次拢起,约莫能推测她所为何事。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委实孟浪了,薛纷繁禁不住又后退了两步,眸中微动,“皇上您言重了,此番我来只是为了求您那两件事,既然话已说完,我这就退下。”
纪修心中不无嘲弄,他何止三思,的确思了将近两年。本觉得跟着时候便逐步淡去了,未曾想再见一面,猝不及防地勾起了贰心中埋没多时的绮念,以星火燎原之势燃烧了他全部胸腔,全部脑颅,整颗心。他想占有这个看似娇俏乖觉,实则内心狡计多端的女人,想将她从傅容身边剥夺。
如此一想心中宽广很多,她弯下膝头跪在纪修跟前,面露断交:“民妇为接下来的哀告请罪,请皇上三思。”
房中纪修这才缓缓回过味儿来,脸颊上出现疼痛,这女人看着荏弱纤小,没想到气愤起来力量挺大。
这话带给薛纷繁的刺激不亚于方才那幅画,不知哪来的勇气,只闻书房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她举起的手掌仍留有微微颤抖,“不成能!”
纪修徐行走到她跟前,斜飞入鬓的眉压得极低,早已不复轻浮的笑,唯有深不见底的瞳人直直盯着她。“做朕的妃嫔,朕能够顿时承诺你。”
薛纷繁正跪得膝头子疼,辅一站起几乎没站稳,面前一片晕眩,稀里胡涂便接管了他的东西。暗自测度他此举何意,手中已经缓缓展开了画卷,跟着画中的人展露容颜,她杏眸睁得圆圆,不成思议地瞪着面前的人。
这要求虽高耸,但并不过分,常公公只微微一愣,便点头细声道:“夫人放心,咱家就在这儿守着。”
纪修安闲地收回击去,对她三番多次地拂了颜面竟然不恼不怒,“傅夫人既然晓得是哀告,便该做出个求人的模样来,朕可没看出你的任何诚意。”
纪修凝睇她半晌,“朕说了,只要你来看样东西。”
薛纷繁面露不虞,“皇上,请您自重。”
薛纷繁说完好久都没比及回应,昂首一看纪修改饶有兴趣地盯着她,“说完了?”
说罢双手负于身后,不动声色地睨向她。
那内侍正欲点头,忽见房门被人从内里翻开,常公公走出看了她一眼,侧身立在一旁做了个聘请的姿式,“傅夫人,皇上准予您入内。”
说罢仿佛身后有大水猛兽普通,毫不沉沦地回身拜别。
两人身份差异,他竟然毫不顾忌地要拉她起来,并且行动天然,毫不避讳。
“薛氏愚笨,不懂皇上所说的诚意。”薛纷繁复又低下头去,语气突然冰冷,硬生生拉开两人间隔。
不出所料,御书房外的内侍客气有礼地将薛纷繁拦下:“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滋扰。”
面前这位将军夫人,得了傅容和皇上两人喜爱,天然是他不能获咎的身份。是以薛纷繁即便知名无分地住在皇宫,也多得是人对她献殷勤,毕镇今后如何,谁也不能预感……
他是用心那么称呼的,“小绵羊”这三个字实在有些含混,薛纷繁面上顿时闪过一抹不安闲,黛眉微微蹙起。合着他对傅容过分,又将本身囚禁皇宫,薛纷繁来时便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如果傅容出事,她大略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