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够承诺你的要求,为傅容增派兵力援助。”
如此一想心中宽广很多,她弯下膝头跪在纪修跟前,面露断交:“民妇为接下来的哀告请罪,请皇上三思。”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委实孟浪了,薛纷繁禁不住又后退了两步,眸中微动,“皇上您言重了,此番我来只是为了求您那两件事,既然话已说完,我这就退下。”
房中纪修这才缓缓回过味儿来,脸颊上出现疼痛,这女人看着荏弱纤小,没想到气愤起来力量挺大。
“这门婚事是朕亲身指的,开初只是为了让薛家不满,与傅家渐生罅隙。”毕竟屈尊降贵地嫁给一个丧妻的男人,确切委曲了薛纷繁。孔氏刚开端何止不满,差些没闹到皇宫里去,最后被薛谦给拦了下来。纪修对上薛纷繁骇怪的双瞳,“但是你知不晓得,朕有多少次悔得寝食难安?”
她现在是以伴随凌妃的身份入宫,虽说于情于理,但总归她跟凌妃并无干系,搁在那儿总有几分难堪。宫中有晓得内幕的宫女,闲来无事底下碎言碎语,被皇上晓得后每人杖责三十,几近去了半条命,而后再无人敢说三道四,对此讳莫如深。
薛纷繁打动归打动,该有的礼数还是式微下,“薛氏见过皇上,私行求见,请皇上恕罪。”
这要求虽高耸,但并不过分,常公公只微微一愣,便点头细声道:“夫人放心,咱家就在这儿守着。”
纪修安闲地收回击去,对她三番多次地拂了颜面竟然不恼不怒,“傅夫人既然晓得是哀告,便该做出个求人的模样来,朕可没看出你的任何诚意。”
他竟然拿这幅画给她看!薛纷繁千万没推测,固然早知画在他手上,但这等特别行动……
这几天大臣的折子参得反了天,一部分是替傅容要求援兵,一部分是让他解禁将军夫人。皇上肖想臣妻,这是搁在前朝也没有的事儿,无怪乎群臣反应如此狠恶,都在恳请他三思而后行。
果不其然,没等他开口回绝,薛纷繁已经缓缓开口:“傅容才从边关返来,身负军功,尚将来得及疗养。皇上您遣他去陇州除匪,本是为民除害的功德,但是听闻那处山贼堆积,傅容此去只带了两百兵,无异于以卵击石。民妇大胆,请您再增派五百兵力帮手……”
薛纷繁说完好久都没比及回应,昂首一看纪修改饶有兴趣地盯着她,“说完了?”
薛纷繁跟着他指引举步走入,没两步停下转头,“可否请公公不要关门?”
语毕径直走过她身边,来到一方花梨木博古架前,从上面拿出一个镂雕斑纹的木匣,匣子内盛装着一幅画卷。余光瞥见薛纷繁不情不肯地踱来,他将那幅画递到薛纷繁手中,“翻开看看。”
他明显没听薛纷繁的话,无怪乎让人活力,薛纷繁正考虑着如何再说一遍,面前缓缓映入一双皂靴,纪修已经立在她跟前。
薛纷繁面露不虞,“皇上,请您自重。”
那内侍正欲点头,忽见房门被人从内里翻开,常公公走出看了她一眼,侧身立在一旁做了个聘请的姿式,“傅夫人,皇上准予您入内。”
屏风前面就是皇上平时批阅奏折的处所,方才薛纷繁那一席话天然一字不差地落入纪修耳中。他背靠着紫檀宝座,手中捏着一道奏章,狭长倨傲地眸子抬起,落在那道藕粉色的窈窕身影上。
话虽如此,可却听不出多少诚意,就连眼睛也未曾看向他,明显心中有气。
薛纷繁正跪得膝头子疼,辅一站起几乎没站稳,面前一片晕眩,稀里胡涂便接管了他的东西。暗自测度他此举何意,手中已经缓缓展开了画卷,跟着画中的人展露容颜,她杏眸睁得圆圆,不成思议地瞪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