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信此次的演出会砸锅呢!只怕是吴王看了会恨不得把她挖回牡丹阁供起来!如果她这般费经心机的都能砸的话,那也只能是两个字:天意!
第一批下台做群舞垫场的翘儿等六个舞姬,一边相互检视着身上的舞衣、发饰,一边听着教舞艺的徒弟絮絮的做最后交代,两个服侍琴师的小厮忙忙的将一具具筝搬出背景,次第的往舞台上摆,又搬了几盆开得恰好的月季,摆在琴凳旁,觉得增色。
“商商,你过来,我有事与你说。”云姐上前拉住商商,将她拉到门外。
商商坐在铜镜前,由着专职梳头的丫头打散了她随便披在脑后的辫子,三下两下为她梳了个时下风行的偏髻,颤巍巍的垂在脑后一侧,盘绕着发髻插了一圈火红的石榴,两侧颊边留了些许发丝垂下,一派慵懒模样,好似晨起脂粉未施的模样,肌肤却兀自白得刺眼,一双翦水双瞳在烛火映照下更是熠熠生辉,仿佛满天星光皆落入了这一双眸子里,身后梳头的丫头也自看得呆了。
“甚么事?云姐?”商商莫名其妙的站住,统统都在按说好的打算停止,她另有甚么好担忧的?
无法的拉了拉低垂的领口,本来张导的电影里的景象并非假造啊!唉!入乡顺俗吧!撩起裙裾,商商走到舞台的侧门处看着台上的歌舞。
“你有所不知,牡丹阁的白牡丹随吴王在雅阁里坐着,那吴王是牡丹阁真正的店主,此次来此只怕是为了一探你的真假,行内哄传白牡丹是吴王禁脔,为了她的花魁之位,若你本日的演出略有差池,我只怕不能善了啊!”云姐忧心忡忡的望着商商,自那日商商找她商谈,她便晓得这女子已盘算主张要为本身搏一个前程。云姐阅人无数,自也能看出商商不会是久居风尘之人,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引来皇室贵胄,于商商来讲,也不知是福是祸!本身急于要为云水坊捧出一个花魁来,会不会也太操之过急了些?
白牡丹一贯因为吴王与她有些露水情分,便高看本身一眼,向来不肯输人,此次听了裴铭处传出来的动静,天然是不平气的,便软语温存,求了吴王带她过来刺探。却不知吴王不过是一时髦起。
台上的六个舞姬正在跳着商商重新编过的汉乐府《北方有才子》,这首曲子是汉武帝时李延年的名曲,时至本日还是脍炙人丁,是教坊里的常见舞曲,商商也是在看舞姬跳过一次后就有了些新的设法,征得云姐的同意后,与坊里专司跳舞的徒弟研讨了好久,将原舞中表示妖娆娇媚的行动全数去除,增加了一些表示美人脾气高洁,身形婀娜的舞姿,几经增减才终究定型。
为了此次演出,商商但是挖空了心机,单单是为了选首合适的曲子就踌躇了好久,太新潮的恐怕世人没法接管,不是有句话说的么,抢先一步是天赋,抢先十步就是疯子,她可不想成疯子!可选旧曲又可贵奏出新意,考虑再三,才选了一首宋时李清照的《一剪梅》,此词笔墨简练,又最能唱出女子的和顺神态,在这销金窟里唱最是合适不过!配器更是极尽美好之能事,务求做出绕梁三日的结果。
云姐命碧桃在阶劣等着,单独一人上了楼直往背景行去,方一推开门,便见闹哄哄一片的声音,背景里此时恰是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