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衣推开一间配房的门,领着几人走进房里,指着床道:“你们先挤挤吧!明天再给你们另派处所。”话毕,不待商商几人有所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她一身富丽的云锦宫衣,不晓得的人还觉得这是哪家的贵妇人呢,一旁的小丫头服侍她吃着点心,一边往马车里小桌上的杯子里添着茶水。
马车在拐过一个弯道后,在一个里坊前停了下来,金牡丹甩手放下了车帘,小丫头先她一步下了车,拿了个脚踏放在车前,伸脱手将金牡丹扶下了车。
在商商等人的马车进了明德门的时候,一辆从洛阳解缆的马车也在同时进入了外廓城,马车上的人鲜明竟是牡丹坊的金牡丹。
伴计推开一间配房的门,往内虚引,金牡丹抬脚便跨了出来,只见屋里坐着一个身穿内官奉侍的人,看年纪和边幅却并不是刘公公。
“女人跟我来吧!”小丫头转了个身,在门口的灯架上取了宫灯擎在手中,表示商商跟上她。
“嗯。”金牡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跟在伴计身后,进了内院。
“金坊主实在是太客气了,小三儿在这里替我寄父感谢金坊主,您就放心吧!您交代的事,必然给您办的妥妥铛铛的。”
“沈落云!这一次我要让你一败涂地!”金牡丹恶狠狠的瞪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这繁华的长安城便是你的统统灰飞烟灭的处所!
商商四周打量了一下早已燃起宫灯的房间,四张雕花木床分据房间的四角,便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每张床尾另有一个半人高的木柜子,想必是用来存放东西的,东西两端的床中间各放着一个妆台,上面立了纹饰精彩的菱花铜镜。
商商被快意的话打断了思路,随便挑了张靠西头的床,在床尾的木柜里放下承担,拿了件小衣出来,筹办梳洗,在屋里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明木盆木桶之类的东西,心下有些迷惑,便取了净面的巾子出了房门。
“赶了一天路,身上灰扑扑的,耳朵都要塞上了,哪还能闻声你叫我?”商商笑道,一边将解下来的衣裳挂在衣架上。
内庭里种着几株不着名的树,正开着些小白花,看着有些喜人,金牡赤忱不在焉的瞟了几眼,脚下不断的往前走着。
商商点了点头,跟着她在回廊下一起前行,绕过一间间紧邻的配房,在一处水房前停下,屋里模糊有人声和水声,商商有些恍然大悟,本来这沐浴也有专门的处所。
金牡丹面色有些不天然,刘公公跟她也是老了解了,自从吴王带刘公公到牡丹阁吃过一次花酒,她便与刘公公搭上了线,一来二去间,倒也干系不错,刘公公是常到宫外宣旨的传旨公公,在皇上面前极得看重,在宫中那是很有几分离腕的,此次的事,只要奉求他才气放得下心,为了这事,她可没少往刘公公手里塞银子。
看着简朴整齐的房间,商商俄然想起了大学时住的寝室,一时有些恍忽,只是当时的寝室里,并没有象面前般垂着精美床帐的雕花木床,而是垫着褥子的健壮的铁架床。
商商几人互看一眼,都乖觉的跟了上来,谁也不想在这小我生地不熟的禁宫大内被安排到或许心胸叵测的陌生人身边。
两人谈笑两句,小丫头便将水送了来,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寺人抬着大大的木桶,将热热的水倒进了齐腰深的浴桶里。随后便退了出去。
“金坊主是么?鄙人是刘公公的义子,小三儿,刘公公带官妓进宫还没出来,如有甚么事,金坊主尽管和我说,我自会转告寄父。”名叫小三儿的年青内侍轻声慢语的说道,言辞间对金牡丹的语气很有些不觉得然。
商商看了看小女人远去的背影,转回身将带着的小衣和洁面巾搭在一个空着的木桶旁的架子上,悄悄的等着小女人返来。一旁并不熟悉的女人们犹自低声谈笑,商商听不清她们在说甚么,也不想听,只渐渐的解着衣裳,筹办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