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戴纶巾、着襦衫,仿佛当年游学退隐风采,见到陈操之,嫣然上前,娇媚尽现,佳耦二人入屋舍私语很久,这才出来察看海港修建环境,这个海港建成后,陈氏的商船可经海路北上兖州、南下广州,比陆路交通要便利数倍,陈氏富可敌国绝非胡想,并且陈氏的子孙后代若碰到没法挽回的国度大难,还能够举族出海避祸,当然,这只是陈操之为百年后计,在他有生之年,他是必然要力保中原、江东的安宁,但陈操之也明白一已之力的纤细,甚么为万世开承平那都是自欺欺人之谈,他能掌控的只要当世,他尽己所才气求做得最好――
蒲月二十八日一早,陈操之带着葳蕤、小婵、钦钦另有伯真四兄妹、之前数十婢仆,在明圣湖南岸乘上一艘八丈长的大游船,这艘游船就是陈氏船厂新建的,固然是内河船,但也采取了水密舱技术,陈氏船厂重金礼聘来的造船工匠经历丰富,只须稍一点拨就明白水密舱的妙用,固然水密舱大大增加了造船的本钱,但这类船坚毅不易淹没,特别是大海船采取这类技术能抵抗大风大浪――
依陈操之打算,谢道韫还命人从明圣湖东北岸开挖了一条二十丈宽的大渠通向钱唐江,这道渠全长八里,耗资千万,现在这道大渠已经开通,如许在明圣湖畔建成的大船可通过大渠驶入钱唐江,再入海至海边的陈氏港口――
钱唐陈氏现在的职位很奥妙,陈氏东南西北四楼,在外人看来,陈操之的西楼是嫡派,已获得南北顶级士族的认同,以是向宗之、润儿提亲的都是琅琊王氏、太原王氏、陈郡袁氏、吴郡张氏这些上等士族,而陈氏其他三楼的后辈,还是不被这些上等士族放在眼里,与陈咸、陈满后代联婚的还是是三吴的次等士族――
“好!”小伯真喜笑容开,又和芳予剥莲蓬去了。
陈操之点头道:“王蕴嗜酒,其后代皆好酒,国法慧非宗之良配。”
丁幼微道:“待宗之此次返来,就把宗之的婚事定下,宗之也十九岁了,陈郡袁氏的女郎、吴郡张氏的女郎,另有太原王氏的女郎,小郎为宗之作主吧。”
陈操之道:“或许8、玄月间就要北上。”
蒲月隆冬,气候酷热,但明圣湖上倒是风凉恼人,游船有遮阳遮雨的顶篷,装潢富丽,陈操之坐在船上,习习风来,满眼清波,远处是螺髻堆翠的青山,身边是娇妻冲弱软语谈笑,赏心乐事,莫过于此――
丁幼微道:“是王蕴之女,闺名国法慧。”
一边的慕容钦忱听得陈操之这么说,内心却有些不乐,她是北地长大的,虽说江南小桥流水、清爽恼人,但她还是喜好邺城,喜幸亏广宽平原上纵马飞鹰,不过陈操之要归江南,那她也没体例,只要跟着返来,幸亏比来几年陈操之是离不得冀州的――
陈操之回到陈家坞的次日,在海滨的谢道韫派人返来报信,请陈操之去看船厂和海港,谢道韫卖力修建海船和港口已有一年半,破钞万金,掌管家属田产的陈满、陈昌父子也不知谢道韫那里来的这么多钱,不过想想陈操之现在是冀州刺史,冀州八郡百县,人丁百万,不输于江东最富庶的扬州,有钱也就不希奇。
陈操之笑了起来,说道:“来岁让伯真、芳予正式发蒙,让道韫教他们。”
陆葳蕤道:“我没有管束他啊,只是我每日要临一遍《华山碑》,伯真在边上看久了,也说要学,就随他了,现在成风俗了,伯真很聪明啊,他普通不如何问,只在一边看,就学会了,他现在还会围棋了。”
明圣湖靠西南一侧种了大片的荷花,蒲月恰是荷花最盛时,但见莲叶接天,荷花映日,红瓣清波,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