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六十三、六百里闻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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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一展袍裾,坐在胡凳上,双手执箫,匀了匀气味,洞箫吹口触到唇上,微冷,目视泾河水,一缕箫音宛转而出。

陈操之一行穿城而过,往东边通衢而来,回顾望,繁华的吴郡大城垂垂的远了。

管事指着那艘乌篷船道:“陈郎君,就是那艘船,待小人先去禀报。”

陈操之躬身道:“卫师,弟子会尽力的。”

陈操之立在岸边一株公孙树下,朝那少年公子浅笑请安,接过冉盛手里的木盒,取出柯亭笛――

陈操之毫无愠色,对那管事道:“烦请前头带路,我这就随你们去。”让冉盛捧着柯亭笛跟着他,又叮咛来德驾车随刘尚值和丁春秋持续东行,他与冉嘉会在小镇青浦赶上来的。

陈操之一伸手,拈住那片叶子,箫声顿止。

牛车停下,陈操之跳下车朝来路望去,见有三小我疾步而来,此中一个是徐氏书院的仆人,另两个面熟,之前从未见过,看破着打扮,一个象大户人家的管事,另一个则是跑腿的仆人。

三人追近,徐氏书院的仆人喘着气道:“陈郎君,总算赶上你了――”

那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恭恭敬敬见礼道:“我家公子是桓伊桓参军的老友,听闻陈郎君妙解乐律、善吹竖笛,便特地从建康乘船三日三夜赶来吴郡,就是想听陈郎君的妙音。”

顾恺之这话问得不大对劲,世人听了,脸上神采都有点怪。

那管事边走边道:“小人本日一早便赶到了吴郡,访知陈郎君在徐氏书院肄业,待小人赶到徐氏书院时,却道陈郎君已经解缆回籍了,真把小人急出一身汗来,且喜听那仆人说陈郎君行之不远,小人便赶来了――”

卫协笑道:“操之、恺之,莫要伤感,为师等候你二人早日名扬天下,莫要输给张安道的弟子,如此,为师无憾矣。”

卫协道:“世道维艰,相见不易,操之好自为之。”

路途悠远,从速要紧,各道保重,挥泪而别。

顾恺之又道:“陆葳蕤如何没来与子重送行?”

陈操之道:“不必了,我吹一支曲子便走。”

少年公子不大觉得然,问:“为听这一曲,阿姐三日三夜六百里行舟赶来,值得否?”

陈操之问:“你家公子现在那边?”

那管事甚是欢乐,给了那徐氏书院的仆人五十文钱,便在前头带路,那徐氏书院的仆人向陈操之见了个礼,自回书院去。

冉盛道:“那也要我家小郎君肯跟你们去啊。”

徐氏书院仆人点头道:“不是不是,是这两位要找陈郎君。”转头对那管事模样的人说道:“这位便是陈郎君。”

冉盛敏捷地收好胡凳,大步跟上。

管事从速陪笑道:“是是是,多谢陈郎君,多谢陈郎君。”

――――――――――

丁春秋从车掩里探出头来,不耐烦道:“甚么人啊,早不来晚不来,我们急着回家呢!”

经冬犹绿的公孙树叶子无声落下一片,小扇子普通的叶子落在箫管上,又顺着碧绿莹洁的箫管向下滑去――

西门外路亭畔,顾恺之道:“子重,来岁你来就住桃林小筑,我已叮咛过老芒头父子,不准收一文钱,你、尚值、春秋都住那边,莫要来得太晚,不然的话桃花谢了只看到一地落红就无趣了,这里的桃花开得特别早,仲春初就开端绽放了――子重,记得画桃花,今后给我看。”

少年公子朝陈操之打量了两眼,拱手道:“愿闻雅奏。”

卫协笑道:“操之,那筒子干漆丸果然是久服见效,这一月来我肉痛之疾已大为减缓,以是才有精力回寿阳啊。”

陈操之吹奏的是经他编改的嵇康琴曲《长清》和《短清》,噪音中既有琴曲那种高拨出尘、分歧流俗的清峻,又具箫曲宛转密意的咏叹,在这冬阳暖照下、在这陌路相逢的浮桥岸,美好的箫声忽而如柳枝顶风、春guang骀荡,忽而如夏季繁花、芳香袭来,又如秋月皎皎、夏季暖阳……四时美景,转眼即逝,如面前这泾河水,奔腾向前,没法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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