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莫须有
隔帘模糊,不能辩白说话者的面貌,苏蕙看了身边的小婢一眼,但愿小婢再提掀帘觊觎之事,小婢愣愣的毫无反应,不明白小娘子的心机。
苏蕙从二人的语意中辩白出语速颇快的是窦郎君,而阿谁腔调安闲的应当就是江东来的陈使君了,苏蕙心想:“真没想到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能这么动听,好似竖笛普通!”
苏家堡居淮北,离淮南亦不甚远,淮南太守桓伊赠笛给少年陈操之的事苏蕙天然也曾听闻,而三吴门阀陆氏女郎非陈操之不嫁的事更是广为传播,在苏蕙内心,江左卫玠陈操之是个传说中的人物,没想到会来到苏家堡,天然猎奇心收缩,要亲眼看看这个陈操之究竟是何许人,这份心机倒比看窦滔还要火急。
。窦滔事前也体味到苏氏女郎仪容娟秀、才识腐败,不至于委曲了本身,若苏家堡顺利回归氐秦,那就是大功一件,王猛曾承诺可当即擢升显职,是以窦滔欣但是来,千万没想到会赶上晋使陈操之,更不成思议的是,这个陈操之对他的秘闻和目标知之甚悉,窦滔心知此番游说不成能胜利了,陈操之如何能够坐视此事不管,他只要咬定是来向苏蕙求婚的。
窦滔年方十八岁,其父窦朗现为氐秦辅国长史,辅国长史乃是辅国将军的属吏,总领辅国将军府表里诸务,氐秦现任辅国将军便是王猛,自客岁始,王猛便派人刺探淮北诸流民宗部的气力、体味其与晋朝廷的干系,挑选了五支有能够归向氐秦的流民宗部,王猛心知调派有职爵在身的使者来游说晋国的流民宗帅归秦是不当的,以是窦滔如许的暂无官职的官宦后辈就被调派出来了,他们对这些流民宗部首级的家事一清二楚,主如果操纵联婚干系获得这些流民帅的信赖,或嫁或娶,联婚的一方都是氐秦高官,窦郎之子窦滔因为幼年漂亮、文武双全,被派来游说苏家堡,欲娶苏道质之女苏蕙为妻。
陈操之浅笑道:“王景略是汉人,却能在氐秦总领军国诸事,何也?”
窦滔猜疑地看着陈操之,答道:“三十有九。”
窦滔大声道:“习乱之乡,我秦国事习乱之乡?王尚书在朝,秦境安宁清平,兵强国富,百姓歌曰‘长安大街,杨槐碧绿;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氐族虽是胡人,但与汉人友爱相处,目前中自王尚书以下,获得重用的汉人比比皆是,反观江东,国君如傀儡,士庶如仇敌,人才残落,百姓困苦,以王尚书之才,当年若随桓温回江东,能如本日在秦国之重用否?能一展胸中才学否?江左士人,峨冠博带,服药喝酒,夸夸其谈,如殷浩、谢万辈,身居高位,唯务清谈,临事却百无一能,祸国殃民,莫此为甚,依我看来,习乱之乡乃江左也!”
陈操之浅笑道:“古有美人计,窦公子欲效仿之乎!窦公子之前并不识得苏小娘子,千里迢迢自秦来晋求亲,敢说没有私心?”
窦滔涨红了脸道:“家属之间联婚本就是互利共荣之事,不然的话,吴郡陆氏为何不肯嫁女与你!”
邹氏传闻昨日作客堡中的太子洗马陈操之与窦滔起了争论,便带了两个侍婢要去前厅旁听究竟,刚到侧厅坐定,苏蕙带着一个小婢也跟到了,向母亲邹氏见礼,邹氏低声道:“若兰儿,你且隔帘看看那位窦郎君,仪表不凡,为娘岂会骗你,娘当然但愿我儿能嫁一名快意郎君。”
窦滔傲然道:“王尚书之才,不在张子房、诸葛武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