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四十三、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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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佃客悄悄叫苦,都说小郎君痴,可现在如何一点也不痴啊,这下子老父私行赁房出去的事必定要露馅了,这可如何是好?

卫姓老者悄悄揉着心口,强笑道:“无妨,无妨,恺之莫要催逼他们,好言让他们搬走便是。”

带路佃客心急如焚,恐怕老父偷偷将桃林小筑租赁出去的事被小郎君发觉,想起小郎君常日的癖好,急中生智道:“小郎君,毛耕户有一女,甚美,正在溪边浣衣,小郎君要去看看吗?”

顾恺之代师送陈、徐二位出了桃林,殷殷相约有暇即来桃林小筑一晤,见陈、徐二人走远了,这才与刘尚值往回走,俄然记起一事,悄悄问那老芒头之子:“毛耕户之女果然美甚?你莫要哄我,若真,那我就要去画她,只是此女如何姓毛啊,姓毛、姓焦如何入得画品?”

白袍少年胀红了脸,眉毛离眼睛更加远了,怒道:“你胡说些甚么!”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卫师,卫师嘴角噙着笑,少年脸更加红了,瞪着那佃客道:“你这厮本日好生奇特,一下子让我去看白鹳,一下子又――你推三阻四意欲何为?莫非桃林小筑被你安家置口住在那边了!”

卫协道:“请几位一起出来坐吧。”边走边道:“老朽肉痛之疾十几年了,寻医服药,却都无效――”

老芒头便是租屋给刘尚值的老农,这时恨不得缩成一团不让白袍少年看到,皱巴巴的老脸笑起来象哭,还要抵赖:“这几位是山那边徐氏书院的学子,传闻顾氏的桃林小筑风景好,来此玩耍,老奴不该让他们进屋去――”

这时已近中午,刘尚值就留在这里,陈操之、徐邈告别。

顾恺之看着方剂睁大眼睛道:“如此简朴?”

卫协连连点头,顾恺之即命仆人按方配药。

顾恺之天然无有不允,命老芒头将一千六百文还给刘尚值,陈操之又替老芒头讨情,请顾恺之勿要深责。

陈操之起家告别,卫协问:“是陈郎君要租赁这里吗?”

卫协也是喜出望外,葛洪葛稚川的医术与其儒学、道术一样天下着名,未曾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葛稚川的弟子!

世人皆笑,老芒头父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上前谢过陈操之。

陈操之道:“葛师精研药理,惯以平常药物治沉疴痼疾,不消那些奇险之药,是以即便不验,也不至于有害。”

三辆装潢富丽的牛车停在桃林外,白袍少年跳下牛车,将另一辆车上的苍颜白发的老者接下车,说道:“卫师,这里就是桃林小筑,平静恼人,离郡城又不远,购物寻医也便利,卫师能够在其间渐渐息养身材。”

“筒子干漆二两,捣碎,炒至烟出,细研,调醋煮,面糊和丸,如梧桐子大,每日服五丸至七丸,热酒下,醋汤亦可。”

陈操之却道:“卫先生有肉痛之疾吗?鄙人有一良方,或可一试。”

陈操之道:“是吾友尚值在徐氏草堂肄业,想要赁屋暂住两月,不过既然卫先生要在此疗养身材,我等便不打搅了,今后有暇再来看望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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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少年瞪眼道:“胡涂,没看到卫师赶路劳累,需求歇息吗,白鹳何日不成看,又不是甚么奇怪物。”

卫姓老者行礼道:“敢劳动问,老朽卫协,来此养病,几位郎君不能住这里了,老朽之过也。”

跟在前面的徐邈低声问刘尚值:“尚值兄,子重何时又会治病了?”

顾恺之瞧陈操之和他春秋差未几,不大信赖他有甚么良方,“哦”了一声,态度犹疑,问卫协:“卫师你意下如何?”

白袍少年恼道:“岂有此理,没有我承诺,这桃林小筑谁敢住出去!老芒头,快把他们赶走――卫师,请出来安息,弟子没想到刁奴会如此欺主,背着我把这里租赁出去,让卫师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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