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不成方物的李静姝笑吟吟道:“妾身是专陪公主殿下来看江左卫玠的,如何就去!”
而在桓温看来,陈操之固然家世寒微,但人才实在出众,若陈操之肯舍陆氏女而做他龙亢桓氏的佳婿,桓温自是乐见其成,不管陈操之与陆氏或者谢氏联婚,桓温都是不大放心的。
陈操之又说了沈石黔随行之事,桓温自无不允。
南康公主嘲笑一声,看了看李静姝,说道:“你也去吧。”
陈操之道:“为百人屯长。”
南康公主爽快,李静姝这么说,她倒是无话可说,转头看着陈操之,神态驯良起来,问陈操之一些家常琐话,她身边跪坐的阿谁垂髫女童目不转睛盯着陈操之,这女童就是桓幼娥,细眼阔嘴,鼻子高挺,与其母南康公主非常类似,桓幼娥与润儿同岁,但与娇美敬爱的润儿比拟,桓幼娥就显得太粗坯了。
南康公主问了很多陈家坞的事,又问陈操之与陆氏女郎的事,陈操之虽觉难堪,但还是表白了本身非陆葳蕤不娶的态度,免得这南康公首要把十一岁的女儿许配给她。
待陈操之走后,南康公主命仆妇先带桓幼娥入内安息,却问李静姝道:“静姝,你看这个陈操之能与陆纳的女儿结婚吗?”
南康公主点点头,又问:“若陈操之没法迎娶陆氏女,我欲将幼娥许配与他,不知能成否?”
桓温道:“吾侄桓石虔数言汝弟陈裕有大将之材,既如此,那就让陈裕随你出使,历练一番。”又道:“屯长军职太低,亦不便统领三百人,明日我命桓石虔擢升陈裕为千人部曲督,遴选三百西府精锐随操之北上。”
不知为甚么,静夜相对,谢道韫与陈操之都感觉有些拘束,是因为友情不再纯粹了吗?男女之间那种知己普通的感情老是不免会滋长爱恋吸引的感受的吧,并且对方是这般超拔超卓的男人和女子。
桓温听陈操之如许说,心道:“陈操之心志果断,看来还是一心要娶陆氏女的,并且女子出使诚不宜也,操之识得大抵。”点点头,问:“那操之愿以何报酬佐贰?”
南康公主很有自知之明,说道:“传闻那陆氏女郎极美,我女幼娥论貌应是不及那陆氏女的。”
桓温道:“谢司马保举祝参军,以为祝参军可为汝得力臂助。”
亥时初,陈操之向桓温告别,桓温命其第三子桓歆代他送陈操之出府,桓歆却禀道:“爹爹,母亲传闻陈参军在此,想见一见陈参军。”
所谓老奴,就是故乡伙、老东西之谓也,两晋时礼法废弛,人多以放诞为狷介,葛洪《抱仆子外篇》有载:“。其相见也,不复叙离阔,问安否,宾则入门而呼奴,主则望客而唤狗,其或不尔,不结婚至,而弃之不与为党;及好会,则狐蹲豪饮,争食竞割,掣拨淼摺,无复廉耻,以同此者为泰,以不尔者为劣,整天无及义之言,彻夜无针砭之益,诬引老庄,贵於率任,大行不顾细礼,至人不拘检括,啸傲纵逸,谓之体道。”
南康公主固然不喜李静姝,但李静姝长于揣摩奉迎,颇多机灵,南康公主偶然会与李静姝商讨一些事情。
陈操之甚喜,部曲督算是军中的中级军阶了,再往上便是有品秩的军司马,冉盛参军未满一载,这已经是越级超升。
南康公主连连点头,自回内院安息。
李静姝当然道:“公主爱女俯就,陈操之应是喜出望外才对。”
桓温哈哈大笑,说道:“老妻南康在瓦官寺看了操之的佛像壁画,顿起皈依之心,回到姑孰就设下佛堂,每日诵经不辍,操之精于释典,为支道林、竺法汰两大高僧盛赞,老妻想必是要向操之就教佛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