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道:“就算如此,这位周前辈也不该如此仇恨桃源观啊,大师兄和端木姊姊只要那次的一面之缘,而后两人应再未见过。”
周幻鹰听到此人声音,打了个激灵,仿佛非常惊骇,当下不及细想,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也不拔鞘,向娄之英直刺。娄之英劈手夺下,将匕首摁在桌上,道:“你做甚么!”这时只听跑堂的道:“就是这间。”门帘一掀,一个身形彪悍的中年人站在门前,他两腮下颚皆是髯毛,双眼如灯,向桌上三人看去。周幻鹰见到此人,忙转过了头,眼中即有惊骇,又暴露不忿之色。
娄之英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大海捞针?”
虞可娉道:“冷怀古是外人,见了匕首,也只当是他的防身兵刃。周殊倒是他的父亲,哪些物件不是自家的,会不清楚?只怕一问之下便要穿帮。”
娄之英道:“既然如此,他被冷怀古逮住之时,怎不怕这线索被搜去?”
周殊怒发冲冠,一个箭步冲到桌前,便要举手打落。娄之英忙站起家来,道:“敢问前辈是八台派周殊周前辈么?”
虞可娉暗道:“本来这小子是怕他爹爹。嗯,他几次逃窜,都会被他爹寻到,这登云楼名声在外,耳目繁多,他老子循迹而来自是轻易,以是他不吝自承晓得宝塔下落,也要离了此地。”
虞可娉道:“只怕此中另有隐情,却不是我们外人能知了。他仓促走了,也不是决计对你无礼,想必这些家丑被我们听到,多少有些无地自容罢。”
周殊大怒,颈上青筋直竖,髯毛都要炸开了,喝道:“你说甚么!瞧老子不打烂你屁股!”
娄之英点了点头,忽道:“哎呀,周公子的兵刃落在这了。”本来周幻鹰听到父亲声音之时,想是要逃,摸出怀中匕首,连刀鞘也没拔掉,便刺向娄之英,却被其一把夺过。刚才周氏父子走的仓猝,大伙都忘了这事,方才娄之英一瞥之间,看到此物,这才想了起来。
虞可娉回思刚才周幻鹰的言语,道:“娄大哥,当年你被端木姊姊所救,景象如何,请你再说一遍。”娄之英便将当时的情由讲说了一次。虞可娉听完笑道:“本来如此。你常说你大师兄品德武功俱佳,那日他虽负伤,可也算大展神威。端木姊姊合法豆蔻,只怕当时对他已青睐有加。听那小子的言外之意,仿佛端木姊姊至今仍记得他哩。”
娄之英道:“这匕首能和甚么有关,竟能给他惹大费事?”和虞可娉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宝塔!”两人持续两次情意相通,心底都泛出一丝非常之感。
周幻鹰两眼一眨,道:“我怕甚么?自是怕塔被别人取走呵。”
周殊气的横眉裂眦,绕过娄之英和虞可娉,一把抓起周幻鹰的胳膊,正要劈手打落,蓦地瞥见他右手缠着绷带,仿佛指头受伤极重,关爱之情顿时压过肝火,皱眉道:“如何搞的?”将周幻鹰双手反剪,冲何高二人道:“我们走罢。”向娄之英微微点头,翻开门帘去了。周幻鹰大呼:“姓娄的,你莫对劲,三日以后,我还回蔡州找你,当时再和你计算你我的是非……”声音越来越远,终究听不见了。
周幻鹰道:“我长大啦,可不是小孩子了,你觉得我甚么都不懂么?娘内心想甚么,我最清楚不过。”
周幻鹰晓得再多说也是无用,把头一横,悄悄盼着早早上菜,二人吃无缺尽快上路。
那中年人恰是周幻鹰的父亲周殊,一个月前儿子离家出走,他痛骂了老婆一顿,两人带了弟子一同出来寻觅,沿途上听到风言风语,仿佛儿子和鹤鸣观丧失宝塔有关,周殊又羞又怒,执意要快马加鞭前去找寻,终究在河南境内与老婆、弟子走散。及后何威高远又来寻他,奉告端木晴在璧野庄养伤,周殊此时正有儿子最新的线索陈迹,听闻老婆伤的不重,便带了两个弟子持续追逐周幻鹰。期间两次撞见,都被他使计逃脱。周幻鹰心慌之下,却被冷怀古追上,冷怀古工夫经历远在周殊之上,将他拿住后,套问宝塔不得方法,便直接带到蔡州。周殊一起探听,却也渐渐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