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道:“厉叔叔,我晓得你要说甚么,小乙哥哥说我爹爹妈妈给背叛害死了,但你不晓得的,我爹爹轻功盖世,小时候我就亲目睹过,他连天上飞的鸟儿都能抓到,要想逃命如何会逃不出?他岂会被人害死?小乙哥哥定是目炫看错了的。”
娄之英又问:“厉叔叔,你这是要带我到哪儿去?”
娄之英又是摇了点头,厉知秋连问几处,见娄之英不是不答,就是不知,全都不得方法,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若真是无处可去,那就只要先带回桃源观,禀明师父再做措置。
陈诚护住娄之英,几个侧滚,翻到一棵树旁,背上箭头又刺入了数寸,直痛的他双眼瞪裂,连牙都快咬碎了。
厉知秋一窘,道:“你爹爹妈妈……”
那些金兵策马围向大树,陈诚背靠树根,将娄之英紧紧的搂在身侧,心道:“如何办?如何办?但叫我有一口气在,也不能让这孩子伤一根毫毛。”
陈诚大恸之下,心又果断,暗道:“便是上天上天,也要保住娄老弟的血脉!”抱着娄之英飞身上马,将他背负在身上,杀敌夺路。现在宋军早就各自奔逃,金军越聚越多,直杀的宋兵丢盔卸甲、狼奔豸突。
只听不远处一人叫道:“黑锅盔,我救你来啦!”一人纵马驰来,恰是厉知秋。他得闻雄师败退宿州,撤往符离,便从丛弘大府中赶来,奔了半日,忽听到附近有呼喝砍杀之声,忙催马来看,远远的一眼瞧见陈诚伏在地上,一名金兵要下毒手,便从袋中掏取药丸射出,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陈诚一命。
陈诚看了一眼身边昏睡的娄之英,俄然间来了精力,正声道:“这孩子的父母,在营中为了救李将军,给奸人害死了。据我所知,娄兄弟在建康没有亲朋,他和岳丈不相来往,这孩子的外公姓甚名谁,我也是不知。娄兄弟和我有金兰之意,又是因我而死,他的血脉我不能不管。秋蚂蚱,我……我负伤太重,怕是看不到这孩子长大成人了,你能替我做了这件苦事吗?”他说完这番话,又有了些力量,抬起左手抚了抚娄之英的头顶。
厉知秋苦笑道:“英儿,你本年几岁了?”
奔了十来里路,却越跑越慢,金兵逐步逼近。本来陈诚背上中了两箭,受伤极重,连马也驾的不顺。此时一名金兵马快,奔到了陈诚侧后,举枪来刺。陈诚大喝一声,回枪隔开,顺势重重一挥,击在那金兵脖颈,将他打上马来。另一名金兵却也追到,他不刺陈诚,却挥枪打向马脚,顿时将那马的后腿打断。
娄之英摇点头道:“我不晓得。”
厉知秋道:“你先别忙说话,我来整治你的伤痛!”
厉知秋心中一算,晓得这孩子实在未满六周岁,八岁如此,自是小童逞强之心作怪,当下也不说破,点头道:“英儿,现下战乱非常,金军残虐,娄兄即便无恙,也不会在符离留着。你先和我回家,比及战事平了,我再带你寻访父母。”娄之英小嘴撅的老高,晓得和他再辩白下去也无甚用处,是以再不说话,小小的心中却计算着本身的算盘。
娄之英道:“我属虎。”
哪知娄之英小头一摆,道:“厉叔叔,我不去!”
陈诚拼杀出了一条血路,身后的金兵放起箭来。陈诚忙将娄之英抱到身前,伸手触到娄之英的躯干,感到他身子生硬,毫无动静,不由得大惊。忙低头检察,本来娄之英过于哀思惊吓,竟晕了畴昔。陈诚略微宽解,策马直向西南而去,却有十来名金兵向他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