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妊妇道:“你是女真人?既是他们蔑儿乞人的客人,怎地不请自来,跑到这囚牢中了?”
救他那人神采茫然,显是不懂蒙语,三人中另一个男人用蒙语道:“我们从中本来,我叫做冯春,这两位是娄之英和虞可娉。中间是谁?又有何人追你?”
阿兀此时已看出这妊妇和蔑儿乞人是敌非友,问道:“夫人是谁?可知这事的内幕么?”
孛儿帖眼含热泪,道:“我没事,他……他还好吗?”
那妊妇顿了一顿,道:“我叫做孛儿帖,来自弘吉剌部,嫁给了乞颜人的首级做老婆。蔑儿乞人跟他们乃是世仇,半年多前,两方短兵接战,蔑儿乞人半夜偷袭,败北了我的夫君,把我劫擒至此,因寒冬大雪隔绝,这半年始终不通来往。前时我夫君查了然我的下落,派出使臣前来和谈,哪知蔑儿乞人卑鄙至极,竟将使者扣押了下来,当真是恬不知耻!”
阿兀道:“本来夫人也是被囚禁于此的,怎地帐里没有狱卒?”
孙妙玫点头道:“不错,你做这事于理分歧,你待在这里,我去救那人出来。”
他在马厩这一番折腾,后营高低早已震惊,那狱头不敢持续瞒报,只得向下属求救,后营主将传闻跑了乞颜使者,顿时大急,赶紧分拨人手追逐,士卒们奔出营外,已不见博尔术人影,幸亏草原阵势空旷,极易查寻萍踪,因而顺着马蹄印,亦往西南追去。
阿兀迟疑不语,本身是来此处做客,蔑儿乞人由上至下,都始终热忱接待、恭敬有加,何况使臣如此只是这女子的一面之词,又怎能偏听偏信,无端去获咎主家?孛儿帖看他始终不该,续又说道:“蔑儿乞人向来不受大金上国管束,豪杰若将使臣救出,我夫君定可大败蔑儿乞部,他素有雄才大略,才干在蒙前人中当属第一,到时乞颜人一统漠北,草原高低皆臣服上国,此事一本万利,豪杰又何必踌躇?”阿兀还是不答。
便在此时,那使者又开端呼喝漫骂,本来他就在不远处的营帐中,孛儿帖说到劫狱,忽地心念一动,对阿兀道:“我传闻女真人都是豪杰豪杰,蔑儿乞人扣囚使臣,有违天道,我哀告豪杰互助,救这使臣出来,好让他归去报信。”
阿兀道:“随我来。”三人悄悄摸出,又回到先前的营帐,博尔术一见孛儿帖,当即双膝跪倒,叩拜道:“夫人无恙?博尔术拜见夫人。”
阿兀细细打量营帐,见安插设施极像监狱,可恰好却无人保卫,一时猜不出这妊妇身份,恭恭敬敬隧道:“鄙人纥石烈兀蛮,乃是来此做客。”
阿兀听她口气,仿佛并非蔑儿乞本部中人,当也是关押在此的犯人,心中迷惑更甚,摸索道:“我听到有人呼救,仿佛有甚么天大的委曲,是以特地过来检察。”
博尔术转过几个蒙古包,远远看囚禁本身的营帐闪出微许亮光,晓得逃狱之事已被发觉,只是尚未轰动全营,此机会不成失,赶紧摸到马厩,见有两名马官保护在此,因而绕到身后猛击此中一人后脑,那人回声倒地,另一名马官纵声疾呼,举鞭朝他抽来,博尔术闪身避过,顺势飞起一脚踹在那人下颚,将他踢晕在地,进到厩里牵出一匹骏马翻身而上,向着西南飞奔而去。
这时蔑儿乞追兵正慢慢赶上,领头的见已够射程,忙命令放箭,博尔术耳听不妙,一挣马缰,那马斜刺里一窜,躲过了第一波箭雨,博尔术本也是乞颜部的神弓手,无法手头无有弓箭,恰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一味闪避,众寡差异之下,小腿终是中了一箭,幸亏伤不及骨,仍可奋力驾马,不大一会,又有一支利箭正中马臀,博尔术双目一闭,只待束手就擒,岂料这一箭因祸得福,那马一吃痛,俄然建议癫来,凶暴辣向着山林飞奔而去,竟将追兵远远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