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相安无事,我便想临安城那么大,哪有如此巧事,这厄运真能降到我们头上,因而也渐渐放松了警戒。有一夜二更天过,我方才合眼小睡一会,俄然听到房门悄悄的吱呀一声,竟从内里翻开。我心中一惊,暗想到底是何方崇高,竟然在我毫无发觉下进了房间,因而便偷偷展开眼缝瞧看,只见我那侄女单独一人从房里走出,一步一步地向院门走去,她固然张着双眼,但眼神板滞,好似有些魂不守舍。我心想她莫不是得了甚么夜游之症?这类病症最怕惊吓,是以我也不敢吵她,只得悄悄跟着一起出了院门。
他报出那刀客的名姓,庙里世人都是面面相觑,娄之英苦苦思考师父师兄讲过的江湖轶事,却不记得听过此人的名号,丁残云和张然也脸露苍茫之色,只要夏侯南模糊觉着耳熟,心中暗道:“百胜刀王,百胜刀王,嗯,仿佛听人提及过,浙江湖州有个异人,擅使钢刀,自称百胜刀王,但是否姓莫却不得而知了。只是此人没甚么江湖事迹,也未曾听过他和武林成名流物比武,何来无敌手的称呼?莫非真的是世外的高人不成?”
贩枣大汉中另有一人也接口说道:“是啊,在我们饶州城外,有个财主曾受白石菩萨恩德,还特地为其盖了一座小庙,内里供奉着菩萨的雕像,四周百姓有了愁苦,常常会到庙里祈福祷告。小宫,我记得你曾去过那庙,是也不是?”
那群贩枣大汉的首级这时俄然说道:“白石菩萨一说,实则源于我们故乡鄱阳,实在也不过是这三五年间,老百姓们口口相传罢了。传闻有些贫苦之人受了委曲,白石菩萨常常会现身惩恶扬善,为布衣百姓蔓延公理,因她每次现身后都会留下一块透晶的白石,故而得名。”
夏侯南道:“那也不算甚么希奇,只需将冰针用棉锦层层包裹,便可保数个时候不化。而若对方是擅使寒冰掌一类的武林妙手,做起冰针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夏侯南早在这群大汉进门之时,便感觉那首级的口音腔调听来非常耳熟,这时听他自承故乡在鄱阳湖,又是姓华,忙借着火光细心观瞧,这下再无错疑,便张口说道:“但是彭泽鬼手华鹏华兄弟么?”
世人听到说的如此煞有介事,都暗自感觉好笑。娄之英道:“鄙人自幼学过一些医道,还算精通医理。我曾听师父讲过,醉仙桃可制成麻沸散,注入体内便能令人麻痹昏倒。莫大侠说的无形之针,那必是将麻沸散化水,在固成冰针,射入体内后即被热血所融,因此大夫也是无迹可寻,只能找到细细的针孔。至于手脚不动而能发射冰针,那也轻易不过,只要袖内或衣中埋没机括,手指微动便能伤人,我小时候便曾亲目睹过这等手腕。”他说完这话,偷眼瞧了瞧丁残云,见他毫无动容,就似没闻声普通。
等我向院子里一张,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气,浑身寒毛直竖,几乎从墙头跌落下来。本来院子正中支着一口大鼎,鼎内雄火冉冉,但是内里既无柴也无油,却不知这大火从何而燃。我那侄女和别的两个青年男人,都目光板滞的站在院内,听一个厉鬼训话。
夏侯南道:“菠莲宗的事,我也略闻一二。传闻那是近年来江东两淮一带流行的邪教,勾引吸纳青年男女的罪过,确而有之,不过却没传闻他们有鬼神之能。”
待我醒后,却已睡在了朋友的家中,问及才知,本来那夜有巡街莫名走到院内,见到地上躺着四人,除我以外的三个身上都贴着字条,上头写了然大家的住址,那必是菩萨显灵,引巡街来送我等返来。你们说,这世上若无神明鬼怪,如何会有这等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