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自通摆手道:“我们端庄人家,如何能够滥用私刑,让两名庄丁守在柴房关他一夜,明日一早派人送去县衙发落罢,到时不怕他还能胡赖。”
娄之英冒死忍住泪水,隔了一会,才哽咽道:“侯前辈,我爹爹……爹爹他也曾拜在火云真人的门下,您可识得他么?”
院中诸人皆是一怔,刚才明显亲见庄客用牛筋绳将此人绑的结健结实,那牛筋绳是最坚固之物,被捆绑后越是挣扎便越会深切肉里,比之铁铐铜镣也差不了太多,却被那人在谈笑间自行解开,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看来他此前不住地插科讥笑,倒也并非满是临危不惧,而是用心转移重视,迟延时候,大伙一个没留意,竟被他在面前硬生生地逃脱。
侯百斛道:“贤侄,你我是本身人,有甚么话但说无妨。”
娄之英身子发颤,虞可娉见他情状有异,不由有些担忧,开口道:“大哥,你……”娄之英平复心境,走上前连点数下,解了侯百斛身上的穴道,说道:“长辈怎敢措置前辈?但前辈盗窃紫翠庄始终不对,便请前辈到庄里分辩分辩,长辈定向宋庄主讨情,保前辈万全之身。”
侯百斛道:“你是真的不知?我们白云观一门,便是专练拔葵啖枣、探囊胠箧的绝技!我师父火云真人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悍贼,我学了这一身本领,不做飞贼却做甚么?”
侯百斛道:“我既说了名讳,江湖上又有那个不知了?我师父便是蓬莱白云观的火云真人。喂,小子,我看本日败在你的手上,这才与你说了这很多废话,你要擒要杀,便请脱手,不消在这啰里吧嗦。”
娄之英听到火云道人这四个字,顿时身躯一震,虞可娉见他神采有变,问道:“大哥,你如何了?”
这下不但侯百斛大出料想,连虞可娉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他此举何意。侯百斛斜眼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脸现朴拙,实看不出有甚么诡计狡计,皱眉道:“我若不去,你待怎地?”
侯百斛身躯一震,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两人在林中默了一会,侯百斛轻声道:“当年我和你爹爹同门学艺,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厥后你爹同师父闹僵,自革出师门,今后杳无消息,在江湖上再也听不到他的名头,我还道他就此归隐山野,没想到……,唉,本来二十年前孤山一别,竟是永诀!”说罢不住点头感喟。
严久龄道:“大哥,此人油腔滑调,不说实话,我看不给他点色彩瞧瞧,只怕半点实话也套问不出。”
侯百斛脑中如同打了一道电闪,顿时拨云见日,又细心打量了一番娄之英的面庞,惊道:“你叫娄之英,嗯,你姓娄,你……你是娄千里的儿子?”
三人就这么悄悄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娄之英才说道:“侯前辈,长辈有一席话,不知当不当讲。”
娄之英仍不断念,持续诘问道:“前辈但是侯百斛么?”
本来那人逃脱紫翠庄后,晓得伤害已去了大半,并未就此尽力疾奔,这时听到身后有人,自傲轻功环球无双,也没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展开绝学,向右首林中奔去。
娄之英不忍追思父母身亡的颠末,也不接话,冷静低下头去,想起父母生前的音容笑容,心中既感温情又觉哀痛。
娄之英又道:“刚才听宋庄主猜想,说前辈尊号叫做侯百斛,长辈冒昧求证,不知前辈肯否实言示下?”
娄之英道:“那也由着前辈,长辈自回庄里向宋庄主讨罪。”
娄之英晓得此人只是轻功短长,技艺却非本身敌手,见已追上,心境略微平复,当即舞动双掌,再度向他打去。那人晓得比武已成必定,把心一横,从腰中抽出三棱短刀,连刺带劈,和娄之英斗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