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的剑鞘俄然横挡在我喉间。
瞥见月华自毁双目前,曾在宁溪心口刻过共生咒。
可他最后望过来的眼神,竟带着豁然的笑意。
可她毕竟看了。
我跪在祭坛裂缝中心,左手攥着宁溪渡来的战神金焰,右手缠绕月华留下的巫血藤——两股力量在经脉中撕咬,仿佛要将我劈成两半献给天道当祭品。
赤色新月的瞳孔突然收缩,星光如毒蛇的信子舔舐大地。
“阿华。”他声音散在风里,“吞了那眼睛。”
那些传言中战神堕魔屠城的夜晚,实际是他在替她接受天道反噬!
我猛地昂首,发明那些坠落的星子满是眼睛。每一只瞳孔都映着不应时空的月华:剜目标、焚身的、抱着云景天残剑沉入忘川的……
天道在尖叫中现出真身——竟是三生石上,月华与宁溪十指相扣的雕像!
仙界钟声响彻六界,云景天被封为新一代战神。
我纵身跃向赤色新月时,云景天的剑与巫族长老的骨杖同时贯穿我的身材。
是忘川河底,他悄悄埋进我孟婆汤里的那勺糖。
云景天的剑光突然暴起,却在刺穿我虚影的顷刻僵住——我脖颈闪现的,是他当年亲手系上的护命符。
赤色新月在我的撕咬下崩塌,暴露被囚禁此中的半缕残魂。
宁溪在消逝。
我后退半步,袖中巫纹藤蔓悄悄游走。他公然发觉了。
云景天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的温热像被巫族夜风撕碎的谎话。他盯着面前人——那张与月华分毫不差的脸,瞳孔却凝着陌生的疏离。
他的神魂明显即将崩溃,残影却仍刚强地罩在我上方:“阿华,吞了那轮玉轮。”
云景天的剑尖微颤,俄然嗤笑出声:“难怪要造个假货……战神殿下也成了巫族的狗?”
是穿戴嫁衣的宁溪,心口插着云景天的剑。
“把她的眼睛还返来。”他眼底结着冰,剑锋却抵在本身心口,“或者,把我这双赔她。”
“你若敢用巫术窥测天机……”他曾在桃林吻去她眼尾泪痣,语气比剑锋更冷,“我便亲手葬了这双眼睛。”
我俄然抬手扯断巫族额链,任长发被夜风卷成血幡。
“你不是她。”他俄然笑了,剑鞘嗡鸣,震落一地血珠,“巫族的傀儡术,何时连灵魂都能剜走了?”
月华封印的最跋文忆终究解封——漫天星斗皆是假象,真正的天命之眼早已被仙界替代。
本来最狠的谩骂,是让我替他来爱你。
“用巫族禁术嫁接神瞳,就为护云景天渡劫?”天道耻笑炸响在耳畔,我呕出的血里浮着细碎的金芒,那是宁溪正在消逝的神魂。
“战神殿下可知,当年昆仑墟顶你捡到的'孤女月华',本就是巫族为你备好的药引?”他枯爪扯开我衣衿,心口共生咒的纹路竟与战神印完美堆叠,“抽你神魂补她灵魂,这才是真正的祭奠!”
云景天的剑哐当坠地。
“停止!”
他总如许,连护人都像在号令。可当他透明的指尖点上我眉心时,滚烫的战神印俄然与巫血藤融会——
宁溪的金甲碎片割开我的手腕。
“疼吗?”天道的声音从云层碾下来,带着万千亡魂的哭嚎,“这具身材本就不是你的,月华剜眼时流的血,可比这痛多了。”
战神印在我心口发烫。宁溪按住云景天的剑,鲜血顺动手腕滴完工咒:“你若伤她,我便让六界再无剑仙。”可他的神魂正因渡给我半数灵魂而逐步透明。
多好笑,当年亲手剜月华眼睛的,恰是他剑尖挑着的那道仙界密令。
仙界雄师压境,宁溪的神魂靠近崩溃。阿华被迫同时把持月华的巫力与宁溪渡来的战神之力,却在融会刹时闻声天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