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星象八卦之人说刮风水老是喋喋不休,我看着殿下唾沫星子横飞的司命,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轻叩椅边扶手,跟着他的话语打量起这座我住了好久的宫殿,终究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语:“大人说紫宸殿性阳,那本宫一介女子住在内里,岂不是也是有失阴阳之理?”
一群乌鸦从含元殿破败的屋宇中飞出,扑棱着乌黑的翅膀,在天空回旋,做出孤厉的声响。
“此话怎讲?大人学富五车,教本宫佩服。此番话倒是提示了本宫,重修含元殿一事放不得。虽现在本宫代掌国事,含元殿未有人住,但如果因小失大,怕本宫也会落下罪怪。大人既然对宫殿风水很有研讨,那么补葺一事便交给大人代庖,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我对他展开一抹浅笑,语气还是淡淡。
看着连溪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我明白了过来,心中除了对十三这份深沉爱意感到几分好笑,更多的是无法与叹惋,“你先拿着这个,然后在承诺我一件事,我便答复你心中疑问。”
只是两个字,便让我获得了答案。我低头不语,她冷静夹着桌上精美适口的菜肴,一餐午膳罢时,二人沉默,空余一桌残羹残羹。
“吓!”我猛地从床榻上坐起,窗外已是暮色四合,额上沁出密密盗汗,脑筋里一片空缺。
连溪被我谛视得一阵不安闲,终究忍不住开口:“陛下,若不好好用饭把稳被呛到……咝!”她的话刚说出口,却俄然吃痛地咬紧了牙关。为她包扎的太医心胸惴惴地察看着我面上的神采,见没有甚么太大的窜改,道:“方才微臣一时恍神,弄疼了郡主,望郡主莫见怪微臣。”
半晌,我又拾起银筷,夹了一箸莲香鳜鱼放入连溪的碗中,随口问:“你可知阿姊本日找你来,是为了甚么?”
祁夜挑眉,不置可否,一只手为我抚去遮挡在眼角的发丝,我身子猛地一颤,他手中行动一滞,旋即垂了下去。
“为心中疑问而来。”连溪咽下口中饭食,看着我时目光清澈,透出几分灼人锋芒。“我不信你当日和亲突厥,当真全然为了我……”
“陛下要我承诺你何事?但说无妨。连溪不敢不从。”
含元殿毁于一场大火,钦天监的司命言说此非吉兆,我问如此说来那便是恶兆之意,司命模棱两可地含混,言说似也不是。
连溪缩手挥退太医,太医以胆怯的眼神扣问我的意义,我略微点头表示他退下,屋中终究只剩我们两人,氛围瞬时变得温馨。
“我在宫中倒很少见到这般景色。”我俄然开口,与祁夜话起了家常,“沧河在我印象中,便老是结冰的模样,想想都教人感觉酷寒非常。”
我依托在床头,透过雕花窗棂瞥见远处沧河水面升起洁白圆月,几叶莲舟飘浮在河面,采撷莲蓬露水的宫娥唱起清越的渔歌,软糯的声音在沧河上空晃闲逛悠,分外安好。
送连溪走时,我拉过她的手,发明竟比我的掌心还要冰冷。我笑言:“为爱之人跋山渡水,走到那边皆能长安。这便是当日的我,它也会成为你此后的路。不消思疑,走下去便是,待你诞下婴孩之时,大周会送他无上的光荣。”
我冷静谛视着连溪日趋闪现成熟的脸颊,当阿谁曾经对着我撒娇问我要糖吃如何也长不大的女孩儿有一天俄然与你陌生,那便是比她活力责问你还教民气寒之事。如此,我只能开门见山:“我能够偿你一个夙愿,分开长安,做燕国的王妃可好?”
看着我笑,司命许是感觉本身目炫,赶快擦拭了几下,确认我还是看着他浅笑,连连叩首结巴道:“是、是……是!臣、臣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