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大事既成,她还会是皇兄的朱紫么?”许逸然在语气上毫不让步,“臣弟只不过想在当时保她一命,至于如何安设她,皇兄底子不必操心?”
“朕再说一遍,不成能!”
“不,臣弟只保她一个!”许逸然紧紧盯着那至高无上的帝皇,眸光刚毅,语气笃定。
“嗯。”苏白离怔怔地看着他。她的脑筋烧得有些胡涂了,她乃至分不清这到底是实在,还是梦境。
如果是梦境,就让她再多看他一眼,把他的模样看逼真些,然后永久收藏在心底吧!
“嗯。”苏白离还是茫然地盯着他的脸。
“呵呵,攸之比来仿佛有些不熟谙皇兄了。”许逸然嘲笑出声,面对着面前与他自小豪情深厚,不分相互的兄长,“为甚么,臣弟立妃之事你要步步紧逼?就连臣弟想保一个小女子,你也不允?”
她还是卧床不起,乃至从朝晨起便有些怏怏的,精力极是不济。
睡梦中的苏白离仿佛置身水深炽热的天国,一时似被放在火堆上烤炙,一时又像被抛下酷寒的冰窟,唯一稳定的,只是胸口摧心蚀骨般的痛持续不竭……
春桃与秋杏一刻也不敢放松。两人分红高低半夜两班,带着小宫女轮番值夜,细心照顾。
苏白离这才认识额上的湿毛巾传来丝丝凉意,让她不再感到浑身炎热难耐。
八月十七,是苏白离受箭伤的第五日。
她还来不及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只看到一道蓝色的袍角掠过……
“你年及弱冠,该为大魏多担负一些!”许攸之目光深沉,“你自小性子便野,桀骜不驯,父皇与母后并没有过量管束你,那是因为你年纪尚幼。可朕现在会让你明白,甚么是你晋王应当做的,甚么是不该做的!”
许逸然一身蓝底四爪蟒袍,即便深夜潜入深宫,他也如入无人之境,竟连玄色夜行衣也不屑换上。
“皇兄,臣弟向来没有求过你……”
“应当做的,臣弟定会万死不辞!只是立妃之事,另有苏白离,求皇上让臣弟本身作主!”许逸然的神采,是在皇兄面前从未有过的严厉与凝重。
房内很温馨,烛光还是微暖。她侧过脸,瞥见秋杏趴着床沿之上,已睡得深沉。
蓦地展开双眼,她发明本身仍然躺在碧荷苑的床榻之上。
“我走了。”许逸然面无神采地看着她,说完,他缓缓回身,抬步向窗边走去。
“宠妃?”许逸然嗤笑,“她是否‘宠妃’,皇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皇兄后宫女人无数,既然晓得她运气悲惨,为何不能放她一条活路?”
现在,他离床榻一步之遥,定定地站在那边看着她:“我帮你换了一方湿巾,可有感受好些?”
“你……为何又来了?”她艰巨问道,声音嘶哑。
“她很快便会醒来,奉侍你喝药。”许逸然瞟了一眼趴在床边熟睡的秋杏,“喝过药以后,你明日便会大好了!”
“莫非,现在你便要为了一个未曾动心的女人,来求朕么?”
杭佳沅来看过后,对春桃与秋杏道:“娘娘有些发热,我为她开方熬好药,分几道送来。娘娘夜间或会烧得短长些,请两位女人谨慎顾问!”
梦魇里,她瞥见父亲冷酷的面庞,也瞥见娘亲心疼的泪眼。她伸出双手,艰巨地喊道:“娘,娘,白离好热……”
公然到了夜晚,苏白离烧得两颊绯红,人也迷含混糊的。虽喝过了杭佳沅送来的汤药,却还是睡不平稳,恶梦连连。
“我必须走了。”许逸然的声音很安静,“苏朱紫好好安息吧!”
“世上运气悲惨的女人何止千万,莫非诺儿每一个都要去保吗?”许攸之冷声道。
俄然感受房内另有旁人,她抬眸往上一看,便瞟到了那道高大的蓝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