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内心猛地揪紧,想起了我曾经对陵光说过的话,“不管我是被投入下界,堕入循环,还是被挫骨扬灰,形神俱灭,我都会忘了你。而你,也自管忘了我吧。”
有报酬了庆贺,提早点上了爆仗,传来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双耳已经失聪,好不轻易辩白了我的唇语,半开打趣地问道:“亡夫如何?”
而在云雾深处,一袭绯色的袍子明灭着,其仆人在原地盘桓好久,毕竟是没有上前。
错过的毕竟是错过了。
“当然不是,”本王摇点头,“你是姚书云,是一个风骚跌宕,汪洋尽情的人,并不是阿谁九重天上,一板一眼,冷酷无趣的上仙。”
“天璇。”陵光在身后喊了本王一声。
本王拥着他,把即来的泪水全数忍了下去,哽咽着说:“好,我会记着你的,生生世世,莫不敢忘。”
姚书云苦笑着摇点头,“都一样的,耗尽了平生的豪情,终究也没能得偿所愿。他陵光好歹有天璇爱着,可我呢,我甚么都没有。”
由本来魂劳梦断,郁郁不得的相思,变成了一场目销魂销,恋恋不舍的分袂。
彼时,陵光已经不在。
姚书云喃喃着,俄然一口血,喷在了琴弦上。
本王一惊,正欲上前扶他,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便如在姚书云的琴境里,陵光躲在云雾深处,看着诛仙台上的天璇,想着上前,却始终没有上前。
“那就……好。”他眉眼一弯,冲我笑了笑,冰冷的手掌自我手内心滑落,垂在了地上。
本王摊开手,看向了那一块羊脂玉佩,上面的菖蒲花,开出了一片如雪般的孤单。
本王从刚才那亦梦亦幻的琴境中回过神来,从速冲上前去,将病笃病中,几欲倒下的姚书云接在了怀里,席地坐了下来。
本王攥住了他的手,“书云。”
青芜:“是啊,天璇他斩断情根以后,将不再为情所困,生世萧洒。可你呢,满腔柔情,又将与谁说?”
青芜眼睛一斜,看向了陵光,“那你呢?”
“既然是你亲手所刻,所赠,下官临时把它当作定情信物吧。”
“你别,忘了我……”姚书云攥着我的手,状似祈求地说道。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我不管本身自那边来,将往那边去,你都要记着我,我是姚书云。”
一阵北风袭来,裹着大片的雪花,簌簌的飘落着。
“早些归去的话,我们还来得看一看王府里的梅花。”
本王说着,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往回走时,正赶上了守在门口的陵光。
“哦?”青芜不解。
“可你不是他,”本王看向了陵光,有些寂然的说:“他也不是你。”言毕,绕过了陵光,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屋子里。
“王爷故意了,还记得我喜好菖蒲。”
外头的雪花越下越大,远远能听到百姓们的喝彩声,“下大雪啦,要迎来丰年啦!”
陵光:……
本王度量着姚书云,愣住了步子,在夕照余晖里,在雪虐风饕里,悠长地看着他。
他掩着嘴咳嗽了一声,道:“说来也怪,我克日来,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座悬在九重天上的高台,台上有一个上动手镣脚镣,披头披发的男人。那男人,真是像极了你……”
他本来暗淡的眸子俄然有了光彩,只一瞬,又摇了点头,道:“我只是谈笑,王爷不必当真。不管你是在我的墓碑上刻下好友,还是知己,都很好。”说着,双手一颤,琴声蓦地嘶哑。
……
“我们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