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客见朝阳天师不信,也是无可何如。心知相互定见分歧,再讲也是无益。当即起立拱手道:“宁某才疏学浅,或者推演不确,亦未可知。天师修为胜宁某十倍,百姓祸福,却都担在天师肩头了。还望深自保重,切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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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锦袍客点头浅笑道:“这个多月来我翻阅兜率宫中秘笈典范,再连络昔日所学,确诊出天师伤势的本源,在于几条首要经脉受创。要修补伤患,平常药石并无效验。但倘使能够炼出道门至高无上的九转金丹,则不但天师身上戋戋伤势可治,并且当可更进一步,达到传说中御剑飞升之境。届时莫说一个摩诃叶,便是有十个摩诃叶,却又何足道载?”
那锦袍客浅笑道:“燕大侠一代怪杰,心系百姓。〖丹劫〗和〖丹毒〗被他取去固然可惜,但也不算明珠暗投。再且兜率宫有当年姜尚先师留下的八卦炉,天师的三师弟幻忘子道兄又于此道浸润多年,成就该当不在丹王之下。只要天师肯尽释前嫌,请幻忘子道兄回山。那么要重现〖丹劫〗和〖丹毒〗,再进一步炼成金丹,也并非全然的没有但愿。”
锦袍客固然多方开解,但朝阳天师终是心中郁结难结,懊丧道:“也只要如此了。唉,太子当日,于我实有知遇之恩,相互更具师生之谊。本日他不幸被废,这也罢了。杨广那畜,牲倒是全无手足之情,只怕会暗下毒手,暗害亲兄啊。”
“此事干系百姓,宁某天然责无旁贷。”锦袍客面色凝重,道:“事不宜迟,宁某这就解缆,告别了。”袍袖一拂,平空跃下摘星台。只半晌间竟已不知去处。
摩诃叶修练的护教神功六神诀,当然震古烁今,可谓神惧魔惊。而正一道的正一纯阳功,一样非同平常。传闻只要修练到极峰时,能够御剑飞翔,登时成仙。朝阳天师固然未到如此境地,修为却也已经炉火纯青,向来有天下正道武功第一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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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尤未毕,蓦地间“霹雷”惊雷乍响。两人不由自主昂首瞻仰,却同时为之色变!只见阴沉夜空之上,一道庞大紫电横空闪现,把六合间映耀得一片雪亮。雷声过后那紫电不但不散,反而凝集成龙,在夜幕上夭矫翻滚,径直由东往西边大兴城的方向飞去。朝阳天师不成思议喝道:“长空一声雷,龙啸万,里响。吐珠帝皇兴,灿烂我神州。真龙天子……竟在现在出世!?”
朝阳天师目瞪口呆,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真命天子只要一名。但是……但是……”
那锦袍客也点点头,道:“道消魔长,此乃气数使然,非人力能够挽回。道家师法天然,此时正宜临时冬眠,培养气力以待来日。归正极乐妖宗逆天行事,不出十年,必将盛极而衰。我辈羽士修练有成,虽不敢说长生不老。但要延年驻颜,也只易如反掌。这点点时候,我辈还等得起。”
这摘星台乃峨眉金顶上的一柱孤峰。形状峻峭如削,如高塔孤耸。倘使没有身负绝顶轻功,则千万难以攀上。而此际摘星台那周遭不过三丈摆布的峰顶平台之上,却铺着一席、一机。机上摆放了酒壶酒杯,两人分踞席上,正对坐而饮。
锦袍客一哂,道:“宁某早在十年前,便已看出杨,勇无天子之相。若无九五命格,即便强行登基,也不悠长。以天师之能,天然不丢脸出此点。却又何必逆天行事呢?”
锦袍客急道:“天师千万不成如此。逆天改命,扰乱乾坤。虽能成绩九五命格,却必须以劫夺百姓气运为代价。杨广当年之举,已令大隋国运减半。天师若再行此举,只怕……只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