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喜怒无常的师姐竟然掐准了他的命脉,拿计濛来威胁他。
“我记得我分开前,曾经说过‘避世关词’这四个字。”她捋了捋衣角,缓缓地走近,“是我的话不管用,还是归元派入不敷出,寅吃卯粮,只能改走坑蒙诱骗的神棍线路了?”顿了一下,她粲然提示道,“你最好想好了再答复。”
百苓走得很慢,闲逛一样的姿势,乃兰交表情地抬起手,赏识下落于掌间的刺眼阳光。
“别别,有话好说!”计玄差点跳脚,他的计濛但是极其罕见的地妖种类,当初炼化纯靠运气,为此他还特地去祖坟头烧了三天高香,聊表彭湃的感激之意。
看着计濛颈间流下的鲜血,计玄心惊胆战,“你能不能先让你的柳灵郎放手?”
计玄难堪地想张口解释,却被远处一道隐含气愤的声音抢了先,“姜堂主,就是她!”
祖师爷?祖师殿?
空中的花幔亦被尽数搅成碎片。
百苓却有些猎奇,“这里另有祖师殿?”
而现在……
而听到那三个字,一向跟在她身后,揣摩着如何突破沉默的计玄面色一变,当机立断地掠地后退,拉开空间后,一样催动起体内的灵力,“计濛!”
计玄神采发白,却不敢妄动,只能大喊冤枉,“师姐,你这女帝祠常日都是外门弟子在打理,除了按期理事的法律门生,我们内门也只在三年一度的论道祭典才会开庙门啊!我……多年前确切下过山,但确切不晓得女帝祠重新对外开放的事啊!”
就连架刀的姿势,如果忽视掉那股似有若无的凌厉,也带着赏心好看标高雅。
他的攻击与应对,凌厉且安闲不足。
她停下来,眉眼也沉了下来,“柳、灵、郎——”
“你也晓得,我们内门……本来就不如何体贴内里的事。”摸不准她的态度,计玄谨慎翼翼地说话道,“何况,你当年留下那些话后,俄然就消逝了。凡是与‘那件事’有关的内门弟子大家自危,谁还敢管山下的事?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亲身下山了。”
冷厉的刀尖共同地嵌入皮肉,排泄鲜红的血液,计濛痛苦地仰起龙角,暴露了身后挟持她的人——无数碎裂飘落的花幔里,他一袭乌黑织金的缎纹锦服随风飞舞,丝绦系腰,身材笔挺。略束的银发之下,弦长的睫毛落下一片暗影,尽是温馨的刻毒之色。
百苓无动于衷,“归元派,现在很缺钱?”
“快快住嘴!”姜堂主猛地回过神,倒是低低斥了他一句,随后恭恭敬敬地向她作揖,“门下弟子不懂事,冲犯前辈了。”
听起来她仿佛很有微词,小羽士不由挺起胸脯,高傲地说道,“你懂甚么?我们祖师爷但是归元派独一得道飞升的神,并且,她还是我们外门的弟子呢!”
百苓昂首扫了眼悬于高台门楣之上的匾额,感到莫名其妙。
小羽士眼神气愤地指着她,“就是她不敬祖师爷!在祖师殿前和长老脱手!”
高台上的小羽士早就跑得没影了。
火光散地,化为一个身材小巧,龙角人身的美艳女子,计濛挥动薄纱,长长的花幔便交叉整天罗地网,密匝匝地缠向上空。
下一秒,银影倏忽移转,在稳稳接住骨笛的同时,另一只手的长袖里滑出一把玉柄匕首,寒光微闪,便悄无声气地抵上了她的喉咙。
百苓眉头轻挑,“这辈分跳得也太多了吧……”
但是,计玄涓滴不思疑,如果他的答复不能让百苓对劲,这个看似少年,实则奥秘莫测的柳灵郎会洁净利落地抹了计濛的脖子。
“不能。”百苓微浅笑着,语气却很冷,“如果我听不到一个公道的解释,你就筹办去找一个新灵物炼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