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珂含笑盈盈,把桌上的琴收了起来。
灵珂不晓得想到了甚么好玩的事,欢畅地笑了起来。
杨隽正不晓得该如何说话时,又听那人道:“有人叫我卧丘。”
卧丘好笑:“你这丫头,我甚么时候叫你做过量此一举的事了?”
他昂首对那男人道:“小子冒昧打搅,还望神仙恕罪。”
杨隽见他身后就是万丈高崖,落日的最后一丝余光洒在他脸上,给他的表面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边,恍若神明。心下赞叹不已,对卧丘的身份更加猎奇。
他和灵珂一样,猎奇地看向卧丘,想晓得那里错了。
卧丘却对杨隽这一身破衣烂衫视若无睹,大袖一挥,在石栏上坐下。
杨隽心道,这茶盏清楚是黑釉的,如何却叫蓝盏?
杨隽心道,那里是少有人来,你不是说几万年没有见过人影吗?这都不是人迹罕至足以描述的了!
“师父,那里错了?”灵珂茫然不解,“莫非碧玉松浆不是配滴水蓝盏恰好么?”
杨隽被两人这么一说,羞赧的情感也消逝了大半,厚脸皮的赋性垂垂占了上风。
“哦。”灵珂嘟了嘟嘴。师父就是如许故作高深,明知另有三小我要来,偏要逗一逗她。
杨隽却被她的盈盈眼波深深地吸引住,一瞬也舍不得挪开眼睛。直看得心旌摇摆,连小腿伤处的疼痛都不感觉了。
“不规矩。”
杨隽忍不住昂首去看灵珂。
杨隽也不见她如何行动,只手掌一翻,桌上便摆开了一套黑釉茶具。釉质透亮,如同墨玉。
杨隽并不喜好喝茶,也不知茶道有甚么讲究。不过碧玉松浆,从名字上倒能猜到是跟松相干的茶品。听灵珂话里的意义,碧玉松浆和这滴水蓝盏也恰是相配。
她面貌素净无双,但气质轻灵,毫无媚色,去处婉约又带有少女不谙世事的天真。
“你看着办就好。”
灵珂点点头,道:“怪不得我一向盯着皑皑,他就会活力!哈哈!”
他总不能问他是不是山妖罢?灵珂那身流光溢彩的衣裙,毫不似凡俗统统。
一张六角石桌,配六张石凳,外加两条石椅。
那人连连点头:“你不要叫我‘神仙’,听着忒也别扭!”
那人轻笑一声,道:“是,你是小仙女。”
卧丘抬了抬手指,点头道:“错了。”
杨隽当然不能直呼其名,便称道:“小子见过卧丘先生。”
灵珂腕上套着一只光彩温润的白玉手镯,微微泛着晶光。
灵珂梳着飞仙髻,髻矗立,中间坠了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她调皮地偏着头,望着中间的男人。
灵珂也不回嘴,反问道:“那师父想以甚么茶待客呢?”
他可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即将成年的杨隽已经会赏识美人,更何况灵珂不是一个空有脸面的木头美人。
杨隽走下台阶,眼神扫一圈厅中安排。
卧丘指指桌上的茶盏,道:“应当摆六只。”
灵珂的面色并不是一味的白,带着些许红润,又因雀跃而染上了一层红霞。真皎然如太阳初升,朝霞染染,光艳不成方物。
杨隽此时才看清那人长相。端倪苗条俊朗,眼睛不大却光彩流转,嘴角轻扬,噙着一丝温润的笑意,气度翩然。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灵珂,却见灵珂也瞪着一双大眼正看着他。
“另有三位客人将至,”他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你这三只茶盏可不敷用。”
他这话说得,纵使杨隽口舌聪明也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回他。
非常简朴,但石桌石椅线条俱都流利精美,材质也有如青玉。石桌上摆了一架古琴,琴身圆光光滑,必是常用的。
他定睛一看,公然见那茶盏的边沿泛出模糊的蓝色,仿若幽蓝的海水普通,不由悄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