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虚真人身为玄天门十大掌教长老之一,即便想来温声细语,也无人敢对他口出大言。但听着这个黑衣人生硬的话语,乃至带着些号令的口气,若虚真人脸上却没有半点肝火。
大抵不过是八十钧人多少,百钧人多少,与前几日比拟,内容也无甚别致,若虚真人只悄悄点头。
声音尚未完整落下,竹舍中已多出了一道身影。
“宜早不宜迟。不然。”黑衣人的声音又降落了几分,“养虎遗患。”
“哈!身受封印,灵窍不启,却才气扛银河九天三百钧,公然不凡!”
眼看这个话题难以持续,黑衣人沉声道:“莫非你不想替嵊洲解开这个谩骂吗?莫非你就如许眼睁睁地看着统统人被困在这个庞大的樊笼里?”
半晌的寂静,黑衣人粗哑的声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满:“要快!”
若虚真人对着面前的氛围点头:“我实话实说罢了,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呢。”
这声音像是用锈迹斑斑的锯子割床腿一样,非常刺耳,在这喧闹的竹舍内俄然传出,既高耸,又有几分阴沉可怖。
而与此同时,若虚真人面前的茶几也化为了齑粉。
沈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竹海中只余风声。
沈却跟从若虚真人已有三十年之久,二人已非常熟稔,他对待若虚真人的态度还是恭敬如初。
银河九天测试之旅结束,沈却带领诸弟子回到登云顶,未作逗留,仓促走向凌云宫后。
黑衣人没有再提炼材的事,若虚真人神采稍缓,道:“身上几处大穴都被封住了。”
这是一座完整由竹子搭建起来的吊脚楼,面积不大,门扉虚掩。
若虚真人面上闪过一丝忧色,道:“可惜未能取卵,如何杀鸡?现在束手无策……”
“听闻局势有变,”黑衣人并未说完,又问,“让你汇集的炼材,都齐了吗?”
沈却最后才说到楚恪:“这些天在凌初山传得沸沸扬扬的楚恪,倒是个后起之秀,成绩三百钧。”
若虚真人感喟,这就是个困局。他的神情俄然间显得有些疲劳,道:“我会极力的。”
那是个身披玄色大氅的人,头上兜帽罩得严严实实,下摆几近贴到空中,将他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