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跟从若虚真人已有三十年之久,二人已非常熟稔,他对待若虚真人的态度还是恭敬如初。
黑衣人的声音突如一声滚雷,在小小的竹舍中炸开。
黑衣人背对着若虚真人,立在若虚真人左手的窗边。
一床,一柜,一榻,一几,并几个蒲团。陈列简朴,一目了然。
或许是屋内过分冷僻,沈却莫名感觉这竹舍内有几分寒气,他没有敢去想,刚才是甚么人在这屋中。
“本非池中物,有甚么好感慨的?”一个沙哑粗粝的声音俄然说道。
眼看这个话题难以持续,黑衣人沉声道:“莫非你不想替嵊洲解开这个谩骂吗?莫非你就如许眼睁睁地看着统统人被困在这个庞大的樊笼里?”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这些他如何不知?但是找不齐这些炼材,没法重塑身躯,他就只能做个暗夜幽灵。但他明显并不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他的笑声有些降落,带着些讽刺的意味,停了一瞬,复又道:“龙困浅滩,待如何?”
“听闻局势有变,”黑衣人并未说完,又问,“让你汇集的炼材,都齐了吗?”
交代已毕,沈却别无他话,躬身辞职。
半晌的寂静,黑衣人粗哑的声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满:“要快!”
“那小子景象如何?”
若虚真人感喟,这就是个困局。他的神情俄然间显得有些疲劳,道:“我会极力的。”
若虚真人到底久经世事,乍闻此事,反应比那些弟子平平多了,眼皮都没撩一下。
若虚真人对着面前的氛围点头:“我实话实说罢了,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呢。”
“哈!身受封印,灵窍不启,却才气扛银河九天三百钧,公然不凡!”
黑衣人的话语里激愤之意难表,若虚真人没有接话。
若虚真人在小几以后,斜靠着身后的矮柜,行动非常随便,朝沈却抬了抬手:“坐。”
而与此同时,若虚真人面前的茶几也化为了齑粉。
沈却最后才说到楚恪:“这些天在凌初山传得沸沸扬扬的楚恪,倒是个后起之秀,成绩三百钧。”
沈却在台阶下站住了脚。
传闻季脩宁通过了一百二十钧,他也没有涓滴惊奇。通过这一关的,三天前已有一个楚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