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嫂叫杨秀玉,是个小孀妇,本年也才二十二岁,前年嫁到桂花村来的当天,她男人一欢畅喝多了酒,不谨慎掉进了村后的三溪河,稀里胡涂就淹死了,连洞房都没来得及进,扔下病歪歪的老娘和如花似玉新媳妇,放手而去了。
“没人敢娶!”
固然如此,早晨还是会有无聊的男人在杨秀玉家门前窗放学野猫叫,吓得她睡不着觉。用村西光棍汉黄二狗的话来讲,秀玉嫂长得柳叶弯眉樱桃口,鼓鼓的胸脯小蛮腰,搂着睡一觉,死了也值啊。
正因为如此,自黄家有家谱记录以来的上百年,桂花村的领头人都姓黄,向来没有外姓人介入过。
就像现在,桂花村的村支书和村长两个职务就由黄天成一肩挑了。
结婚第一天就死了男人,杨秀成全了村里人丁中的扫把星,命硬克夫的妖精,不肯意和她走得太近,说是倒霉。如果自家男人跟她搭讪了几句,或者多看了几眼,女人们也会堵在她家门口,吐几口唾沫,骂上几句不要脸的骚货。
内里摆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文件柜。
赵青云住在村委会的小院里,房间是用一间办公室改的,十二个平方摆布,中间拉了一根铁丝,挂了一个帘子,将房间一隔为二。
天气渐黑,赵青云回到住处,煎了两个荷包蛋,下了一大碗面条,呼哧呼哧吃完,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拿了一本农业科技书,进了隔壁的办公室,坐在吊扇下,看起书来。
杨秀玉晓得赵青云在暗中帮了本身,固然没说甚么,但做了好吃的,也会给赵青云送一点过来。
“标致有个球用!是能顶吃,还是能顶穿?”黄天成呲着大黄板牙,不屑地说:“小赵,你们城里人能够不懂,我们乡间,娶老婆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女人睡的回数多了,把脸一蒙,还不一个球样。哈哈!”
赵青云挠挠头,笑道:“黄支书,你是党员,又是书记,就不感觉,这村里的旧民风也该破一破了?”
翠屏山头的太阳渐渐西沉,几抹金黄色涂抹在树梢上,几片白云挂在瓦蓝瓦蓝的天空,映照出夕照的光辉。
几只鸟儿从村头掠过,收回叽叽喳喳的尖叫。
在赵青云看来,杨秀玉年纪悄悄就死了男人,却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冷静承担起扶养病婆婆的任务,实在难能宝贵,真搞不懂村里报酬甚么要如许对待一个心肠仁慈的弱女子。
看着黄天成阴霾的眼神,赵青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赵青云从山高低来,正低头走着,俄然听到耳边一个软糯的声音:“小赵村长,回啦?”
赵青云听了,一时无语。
只可惜,村庄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加上山高地少,信息闭塞,村民们的思惟又不开放,桂花村一向是南岭县最穷最乱的村,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