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诣俄然出去道:“皇上,谨嫔娘娘来了。”
愈渐走远,法度迟缓,稳稳的踏在空中,容妆深思着,内心垂垂浮起一丝悲戚,难怪乔觅薇会在夜里着一身素白,来这被谣赋为‘香消台’的处所。
她俄然微微俯身,探头向容妆耳侧,降落道:“宫里冤魂诡传多,没人不怕。”
翌日,天光未明,容妆早早至宣裕殿,环顾四周,不见元旖,应当是已经分开了。
只是没有证据,此过厥后不了了之。
舞姿算不得上佳,但幸亏身量纤细轻巧,一扭转一颤抖间皆是灵动之气。
宫闱有传言说,先帝初即位幼年时,曾有一个舞姬,夜里在此起舞,碰到先帝而得幸,一跃成为嫔妃。
跑堂清幽,茶具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各色茶叶以方瓷罐存储在檀木壁格中。
奉侍乔钺栉沐换衣后,乔钺移驾玄乾大殿上朝。
悠远的敦睦长殿,雕栏玉砌,青炉熏暖,地布银丝毯,一步相隔间立着一方瓷瓶,簇着红梅鲜艳,远目一片碧嫣似锦。
容妆拉开檀木椅,慵懒的坐着,手心抵着桌棱,她面前是平日里最喜好用的一套绿檀的圆茶盘,盘内坐着金蟾茶宠,洒上茶汤以后温润香悠。
容妆感觉有冷风嗖嗖的往衣裳里钻,令人忍不住打起颤抖,满身都被寒意覆盖着,呼吸出的白雾升腾浮散,莫名深深惊惧。
一身素白更衬的清蕴出尘,眉如新月,灵瞳敞亮仿佛氤氲着水光。
容妆离她越来越近,直到那女子……
容妆眉头蹙起,再度迈开步子走上前,在宫里,若说红色作为装点能够,但像此人这般从上到下尽是素白,那是犯了忌讳的,且是大忌讳,谁竟敢会如此明知故犯。
容妆倒吸了一口寒气,“平生问心无愧,又有何惧。”
后常有女子效仿,垂垂的就变成了翩舞之地。
乔钺执杯淡笑,扫视二人,略带疑虑的目光落到沧王身上,勾唇轻笑道:“承言。”
说至此,容妆退后两步,声音冷了三分,“奴婢告别。”
容妆拢紧了披风,抵挡无孔不入的酷寒,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夜色寒凉袭人,容妆迈着徐行回到寝阁,心下沉闷,遂系上宝蓝披风,出去散心。
许诣撇撇嘴,浓黑的眉几近要挤到一块,“皇上的神采但是很不好……老奴我看着都惊骇……”
容妆凝睇着他的面庞。
只是在两年前出了事情以后,便再没人敢夜里来此,更遑论起舞。
悄悄瞩着百官叩拜,聆着万岁声声如雷。
她说:“本日是我母妃祭日,我母妃生前最喜幸亏这里跳舞给我看,她说过,没有这里她就不会熟谙父皇……”
见女子直直的盯着本身,容妆遣散思路,忙施礼道:“见太长公主。”
一条白菱纱绕臂旋舞,浓厚的月华洒落在她周身,白衣蹁跹,三千青丝飞舞,水袖流风,翩然间恍若谪仙。
众臣纷繁敬酒,容妆添酒,清缓流淌,待收回酒壶之时,远眺向朝臣方向,见容策威凛端坐。
是夜浓如墨。
乔觅薇的尾音落下,四周寂然无声间,容妆仿佛听到窸窣的脚步声,望了望四周,光芒微小暗淡,转念一想,大抵是乔觅薇的婢女,便没有往内心去。
乔钺即位后封她为长公主,号毓仪,也是本朝独一一名长公主。
乔钺端坐明殿正位。容妆立于身侧,持着银纹嵌明月珠酒壶,缓缓斟酒。
乔钺见状,瞥了一眼容妆,目光微含不悦,容妆忙避开,扯过一旁的素帕擦拭。
一袭薄弱的白衣,格外夺目。
容妆退后两步,乔钺神思恍忽,颤坐在红木椅上,抬手扶着额头,闷哼了一声,许诣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