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钺来容妆寝阁的时候,已经入夜时分了,容妆晓得他方闲下来。
容妆扶着阿萦退后两步,冷凝了面色,道:“娘娘摔了酒壶不打紧,没有喝御赐的酒也不打紧,只要没惊了娘娘的心,让您的心还稳妥着,没有再生了别的心机,就好。”
白清嫱岂会听不出容妆是故作姿势,她冷着脸,猛地将广袖横扫,一应酒壶酒杯尽数摔到地上,她旋即就要上前打容妆。
白清嫱紧紧盯着那缓缓滚到酒杯中的酒液,白荑微微颤抖,眸光闪动不定,较着心惊慌乱之色。
彼时容妆站在乔钺身后,一同踏在思敬阁前,望着那匾额。
红妆,红妆阁。
这时,阿萦突地跪倒在她面前,低头冷声道:“丽妃娘娘,请您自重,奴婢等是奉皇上之命而来,容妆姐姐如果挨打挨骂倒不敷挂齿,可娘娘切莫拂了皇上的面子。”
乔钺坐在床边,面对靠在床头的她,背对烛光,脸上满是暗中暗影,昏黄一片容妆向他求了恩情,要求让叶羽铮去奉养容衿的夙玉宫。
白清嫱肝火很盛,连连点头,口中喃喃道:“好,好……”
固然单调,却也赛过万千瑰丽风景。
她的语气里有一丝颤抖,容妆听后脸上笑意越深,却尽是端然礼笑,“奴婢是奉皇上之命,将这美酒赐给娘娘,以安抚娘娘上元夜落空婢女之痛。”
白清嫱先是高低打量容妆,而后幽幽笑道:“呦,本妃当是谁呢,本来是容妆女人台端光临了,瞧瞧我这永宁宫,生了多大光。”
白清嫱俄然抬眸,望向容妆,目含凛冽寒凉,恶狠狠道:“贱人,你既然晓得了,有本领去让皇上惩罚本妃啊,你底子就没有证据,本妃就不信,皇上会为了你这个贱人的死活伤害本宫!少只会暗中鼓动皇上冷淡本妃!”
提及婢女之辱,白清嫱闻言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旋即思考半晌,后拖着三尺长的裙摆迤地,碎步盈盈落座在美人靠上,兀自低头细睨着十指蔻丹朱红凝光,作娇媚道:“怎会不欢迎,有你这大难不死的人常来本妃这儿,本妃也跟着叨光不是?”
守门宫人出来通报,半晌后,引着容妆出来。
说至此,乔钺摇点头,“不好,改。”
“丽妃娘娘不欢迎奴婢也没体例,奴婢还是要来。”容妆轻笑,“奴婢瞧着丽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这么快就换了新人,恭喜娘娘。”
乔钺负手而立,风吹衣袂浮动,他缓缓道:“思敬阁,柔能自勉曰思,深虑道远曰思,品德纯一曰思,倒是尚可,至于这敬,众方克就曰敬,威仪悉备曰敬,令善典法曰敬。”
话说的并不隐晦,容妆晓得,白清嫱能听得出来。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娘娘也感觉如此,奴婢能够常来,只要娘娘不介怀。”
说着便指向身后宫婢端着的莲纹酒壶,挂着含笑道:“这酒本是皇上赐给奴婢的,但是奴婢那日吃错了东西中了毒,因而就没喝这酒,奴婢就奉告皇上不忍华侈了这壶上等美酒,就要求皇上赐给了娘娘您。”
另有,白清嫱,容妆要求乔钺允她摸索摸索白清嫱,只是暗下尝尝,不会挑明。若当真是白清嫱所为,那么也就心照不宣,她也不能拿白清嫱如何。
容妆退后一步,拂袖抬眸,“不如让奴婢给娘娘讲一个长远的故事,以停歇娘娘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