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机帆船上。
船离岸边丈许间隔行驶,老衲跳下船后,一脚落在水面上竟没沉下去,仿佛是高山悄悄一点,便跃上了岸边河滩。
心中微茫,他修道年事尚浅,贯穿不敷,不明白老道与老衲面对大限存亡的平平,不知觉会为两人可惜。
“老衲空明,有缘相见,”
老丈在近处听音,知琴声绝妙,又见山鸟飞鱼,忍不住遐想连篇。
箫声和着颤颤筝音,没有涓滴呆滞,跟着泉水烟雨顿挫顿挫,完美地糅合在一起,仿佛高山流水,说不出的空灵委宛。
“琴萧合鸣,飞鸟与鱼,两位施主道心不浅,今后大成,快哉善哉!”
“大师谈笑了,您才是得道高僧。”
乐声悠然了三四分钟,便一曲终。
“奇异也,你看水里的鱼咋都跳起来了。”
山上,林中飞鸟似迎着乐声合鸣,吱吱呀呀从雪林树梢、草地间飞起,回旋在空。
一旁,江小白听着天外缥缈的乐声,听那泉水烟雨,看绿水涂白,道心跟着缥缈琴声悠然于这山川六合间,清闲安闲。
侧边,青衣老衲双手合捧,悠悠念了一声佛号。
“灵气既现,千古机遇,尔等恰是青年,老衲已经将近入土,只求大限前能窥大道一二,便死而无憾。”
船行了一会,俄然,老衲起家站了起来。
“莫非这小女娃子还是甚么高人不成?”
来往山民只觉这音乐好听,但对飞鸟与鱼的异状不懂,有人会想的奇异一点,飞鸟与鱼是跟着乐声逢迎;有的就当是一场不测罢了。
“长辈江小白,桃花里人。”
一时,船尾无话。
此番奇特之象,是因筝音箫乐中有修行之韵在此中,引得山中生灵共鸣。
老衲眸子苍茫望着远方,神采平和,悠然一叹。
十只娟秀手指便又如兰花般动了起来,只是那筝声更亮,音更扬。
古筝透亮,箫声轻扬,如琴瑟和鸣,鸳鸯高飞,在这片大山上空窜改、回旋在一起。
轻扬宏亮的笛声在这船尾,在这片河水上方婉转吹起,跟着清风,吹向四周。
也有人见山鸟飞鱼异状,忍不住啧啧称奇。
一曲知音便罢,再多就有些矫情了。
山那边,白青山,绿流水,一叶轻舟,仿佛浮萍飘零在这巍峨大山间的流水中。
而在船头,摇浆的老丈看着似孑然独世女子的背影,目露惊奇之色。
乌篷轻舟上,一蓑衣老丈站在船头用手摇着双桨,点头摆首。
水中,翡翠河的鱼儿仿佛也不甘孤单,从水中浮起,然后尾巴一甩,跃出水面,翻起一个标致的水花。
古筝弹颤,轻声婉转,忽如水声叮咚,又如烟雨飞扬,朦昏黄胧,从山那边传来,又仿佛如天外之音。
“大世将来,此处真是块修行的好处所。”
江小白表情大好,与青衣老衲说话了安闲了很多,与老衲还了一礼。
女子轻语了一句,眉眼间悠远苍茫,不知觉中又想起刚才那婉转箫声,眸子如水,荡起微微波纹。
想了半晌,摇了点头,只是对船尾开朗一笑:“女娃子,你弹的真不错,好似山里的鸟和水里的鱼都喜好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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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萧合鸣,引得飞鸟惊空,鱼跳水头。
“山上的鸟也躁了起来,夏季鸟都不叫的。”
“大师,我还不晓得你法号呢?”
这水道岸边,尽是荒山,没有火食,老衲却自顾在这里下了船。
女子轻声一笑,摸了摸琴,回味起刚才的琴萧余韵,心中忍不住再来一首,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江小白缓过神来,才想起甚么,起家对回身往山林里走的老衲喊道:
“老丈嘉奖了。”
听老衲如此说,江小白神采微黯,想起了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