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
他站在西崖边,看着那山脚下粉色蔓开的云团,耸峙了半晌,眉眼间看不通透。
醒来时,眼角已泪眼盈眶。
垂垂成了一个粉色的风漩,风势越大,中间的老桃簌簌颤栗,花瓣簌落,桃花飞舞、
那双睿智的眸子里有萧洒、豁然、也有记念与不舍,万般情感。
盛开的桃花树下,老道摸了摸古琴,眼中的神光垂垂转为记念与不舍。
春虫吱吱,飞鸟欢腾。
江小白不记得他在梦里说了甚么。
老道在梦里的音容笑容,放纵弹唱,在他脑筋里久久未散。
俄然,两只大鹤齐齐收回一声悲鸣,竟双双爬升而下,坠入赤红火海中。
颤音顿止,古琴声停。
只是,一夜东风,山下的桃花开了,它却迟迟不见开。
叽叽喳喳声,像是春耕的农夫,欢畅而热烈。
那古琴,是老道一向放在亭子里,三年未动的那副。
西崖边模糊的落水声还是,只是忽多了几分热烈的叽叽喳喳声。
过了一会,他回身回了院子。
江小白翻开院门。
江小白五脏通光,头上三气于泥丸冒起。
春燕衔泥掠水,阳春三月报晓。
还是一身脏兮兮的青衣道袍,脸上还是是几分不羁的萧洒笑意。
“阿弥陀佛!”
而远在数十里外里飞龙峰顶上,火光冲天,风声鹤唳。
土燕们时而爬升进山谷里的小树林,时而落到瀑布河道边,衔枝含泥,来往于石壁间。
“法法法元没法,空空空亦非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曾说梦。有效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还如果熟天然红,莫问如何修种……….”
不知不觉,院子里的老桃花芽伸展,绽放出点点嫣然,随后傲然扑出芳香。
老桃终究开了,老道也走了。
随后便在虚空中盘坐下来,双手合掌,嘴中传出了呢喃禅经。
“飞禽重情,存亡相随,道友走好,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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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院子里的老桃一眼,花芽抽苞已月许,按理说早就应当开了。
江小白看着来往欢畅的飞燕,转头一望山脚下的桃花里。
土燕在绝壁石壁上筑巢。
从藐视着江小白长大,有爷孙之情,有师徒之分的老道,在三月桃花开时,在一场托梦纵情后,便冷静在飞龙峰四方亭内化道,身化光辉花火,随风而逝。
夜色下,和尚念禅,老道化道,一场存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