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他把目光转向不动,“你进步了。不白费我的期许,没让我绝望。”
“若魔不除,毒就不销。这毒,就是贪、瞋、痴的三毒。这魔,也就是贪、瞋、痴的三魔。若能依戒定慧的三无漏法,而来对治,魔毒无不冰消了。”
不辨花丛那瓣香。
乱象未绝,天上地下俱化火海。但,浮图的身影提早一步隐退无踪。稍稍,他徒手发挥魔影百刃,杀出刀山火海,把恶梦留在原地:“魔碑!”相由心生,恶梦转化一面墓碑,外沿爬满五彩斑斓的蜈蚣浮雕,碑面无字,接下千重刀影,平整的石面鲜明闪现人头状的小篆笔迹。
不动食指跟中指朝前,好似监斩官扔出行刑的令牌——明王适时拉高右手剑,哗啦,剑身起火,就要处以极刑。对方手里的恶梦太刀却化作一条蜈蚣,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通绳暗索,掀动阴流反攻。此举一来燃烧了明王火焰,二来携铺天盖地之势压向不动。若不是他施法力挽狂澜,又连消带打撤退,必将败亡。
“果若统统众生,能以不好不恶、不取不舍、不欣不厌、不受不着的心志,了魔即佛,达佛即魔,魔魔佛佛,佛佛魔魔,融通无碍,同一实相。竖穷三世,横遍十方,灵光独耀,湛然常恒,神通聪明,功德法财,划一美满了。”
浮图原地踏步,真假无有辨不清、看不明,周旋于金刚索抽打境内,比如游蝶穿花,却又象是未曾挪动方寸。嗖,绳索若长矛捅到;呼,风波撩动耳垂闲逛。狂魔战役恐惧,明王灭敌有责——佛光倍加光鲜,法相庄俨崇高,金刚索运转全凭不动思惟:“六欲缠身!”
“好久不见,”浮图的口气像回家探亲的兄长,“师兄很想你,做梦都想亲手杀了你。”
在浮图眼中,那耀武扬威的幽灵雄师好似随时能将其淹没,逼得他不由自主地反击。而不动乃施术者,明知此法乃把戏,仅能扰乱仇敌心智,底子没法夺命,权当对方是在与氛围对砍。他体味师兄,凭浮图的悟性,无需十秒便可安定定性,破解把戏。不动此招的企图在于铺垫,为杀招蓄势!
谢家天井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
太刀转换人形假象,吸引卍字佛印,替仆人抵受诸般进犯……
不动行云流水般念完法诀,俄然端倪上扬,仿佛瞋目金刚,高呼:“除魔卫道!”佛语声若洪钟,余音环绕,火线不动明王谨守法律,行动左手,甩金刚索鞭挞敌手。
其间佛像犹存,浮图魔影纵掠,一记手刀恩断义绝——不动躯壳仍在,头颅削掉。铮铮英魂,难舍旧爱,当代情未了……
“你真不是人,比妖怪还要可骇百倍!如许的恶魔倘若不死,人间就永无宁日。”不动衣衫飘起,真气鼓胀飙升:“西方极乐。”
莲花出尘,化作卍字光印,平面延展,花瓣此起彼落,五彩纷呈,攻法如影随形。浮图却嗤之以鼻:他化身魔影狂暴,纵跳佛印,闪躲花流星。因为花朵守势麋集明显,仿佛没有消减的能够,他遂反手将恶梦刺下:“剑奴!”
“梦回。”浮图化去暗潮,恶梦又重回击心,“枉你吃斋念佛数载,竟不懂定力,动不动就发脾气,师父白给你赐名了。”他板起面孔,仍似儿时经验师弟的兄长,“何为‘定力’,定力是佛语:定力!戒定慧!以戒生定!以定生慧!以慧方可解惑!不为静转,不为物流,不为潮起潮落所摆布,意志果断,才气够光亮磊落。”
山壁间,佛教白光飞下,不动法师好像神佛降世,站立山脚,对抗他恨之入骨的师兄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