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劫數難逃了」白世常眉頭緊皺、掌心發汗,這藥膳、閱能、匠、武四宗,與巫蠱、降靈、解、氣四宗,分屬少、大二司命掌管,现在這膳藥宗的姚粲,竟與巫蠱宗的方萍連成一線,若說是為了墨蝶這女娃而如此大張旗鼓,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但如果為了天上人而來,那麼,不就正如墨老前輩所言,少司命也欲殺之而後快嗎?不過這又是為何呢?又或者,第二能够性便是出在這姚粲身上,那便是姚粲叛變!倘若真是如此,他須得將此动静帶給少司命;白世常一面思考著如何助兩人脫困,一面想著如何將這动静帶給少司命,一探虛實。就在這個時候,鑄房外傳來一聲巨響,頃刻間煙霧佈漫,于正和墨蝶被煙幕嗆得止不住乾咳。
姚粲奮而一躍,身子在空中一轉,掌風連劈而出,七七四十九路蝕筋腐骨手呼嘯而出;這蝕筋腐骨手所到之處,凡人肉身早已掌毒入體,不消多時便渾身潰爛,化作一灘濃血。但就是這般偏巧,今兒個他碰上的,並非肉身,而是石像!這等狠辣的手勁,卻傷不得石像分毫!姚粲不由得轉攻為躲,但不管他左閃右避,仍就是衝不出那八尊石像;常常眼見有機可乘,石像底座便悄悄位移,好似預先晓得他的去处似的。
「粲哥哥,你沒事吧?」
且說這于正和白世常方聊至一半,白世常隱隱覺得有人觸動了機關,此時便聽得門外一少女叩門聲急,一開門,便見著墨蝶跌跌撞撞地進來。
白世常臉色一變,那尖細的女子聲音,不恰是大司命麾下的巫蠱宗,方萍嗎?
白世常和兩人望了一眼,只見墨蝶神采緊張,而于正卻是滿面猜疑,他便接著說道:「我這鑄房又破又髒,只怕除了我白某,大半夜的,可還沒有人願意待著呢!」
「險些就和石像普通的下場喽!」
「那還用說,牠是走水路過來的!」
「當心些,這石陣可有些古怪!」
「咳…咳,怎麼,怎麼一回事?」
「走吧!莫要耽擱了」
「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他不知向誰說著,但空蕩蕩的林子哩,這會兒只剩八樽包圍著他的石像,和那惱人的雨聲;姚粲眼見無人答應,便右腳微踏,想從石像縫隙中鑽去,待他左腳一出,身子便如弓弦般彈了出去,就在這當會兒,石像蓦地轉了方向,他險些就朝著石矛衝了上去!
「該死!」
「小蝶妳…」于正話還沒說完,屋外便揚起了一男人的聲音說道:「姓白的,妳是要開門迎客,還是要我自個兒進去?」
「怎麼著?渾身濕成這樣?快些到裡面來」
「白,白叔叔…」墨蝶一起發足疾走,連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這時竟連一句話都說得上氣難接下氣。
「不好,是往鑄房的方向!」他不由得加緊了腳步。
「我的黑蛟,可沒將他這些破玩意兒看在眼裡!」女子一語畢,便高舉右掌,朝怪蛇腦門一拍,怪蛇霎時面露凶光,雙目紅絲滿布,直欲噴出火來!牠張開了血盆大口,足足能吞下一整頭水牛,那鋒利無比的獠牙上,沾著紫紅色的毒液;怪物蠕動身軀後,便一躍而上,八樽石像長矛以待,眼看這怪物即將遭之開腸破肚,這時怪物一擺蛇身,一個蛟龍打滾,那如黑寶石般閃閃發亮的蛇鱗,便一把撞上了石矛!此時猶如兵刃交代,鏗鏘有聲,怪物口吐毒霧,張口便朝此中一樽石像咬去,石像經過毒霧這麼一薰,已不似先前那般頑固,待得利牙一咬,剎那就化作了碎石粉塊。
「本藥宗可不是來找你閒話家常的,倒是有幾句話,想問問裡邊的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