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牠是走水路過來的!」
姚粲一時間被逼得汗流浹背,如果在常日,這蝕骨蟻早將地脈給掘了個七零八落,哪消得他如此狼狽!但這蝕骨蟻雖能傾樹倒房,且能火裡來去自如,仿佛金剛不壞之身,但卻是最最碰不得水!是以在這滂湃大雨当中,姚粲竟被逼得無計可施。
白世常臉色一變,那尖細的女子聲音,不恰是大司命麾下的巫蠱宗,方萍嗎?
「水路?」
白世常表示要兩人噤聲,隨即高聲答道:「大半夜的來我這鑄房,世常是個粗人,可沒有甚麼好酒菜能够接待啊!」
「是呀!大司命大人說,比来結界亏弱,”緋紅之瞳”時,說不定能出水路」
姚粲旋即問道:「不過萍兒,黑蛟可沒讓人發現吧?」
白世常和兩人望了一眼,只見墨蝶神采緊張,而于正卻是滿面猜疑,他便接著說道:「我這鑄房又破又髒,只怕除了我白某,大半夜的,可還沒有人願意待著呢!」
「走吧!莫要耽擱了」
「本藥宗可不是來找你閒話家常的,倒是有幾句話,想問問裡邊的墨女人」
「動手吧!」方萍說完,便舉起右掌一拍,大蛇將口中巨斧一甩,一扭龍頭,便直朝這于正衝了過去。
就在姚粲將跨出芳華林的時候,面前俄然「咚嚨」一聲,從空中鑽出一樽石像,姚粲向後一躍,四周八方足足鑽出了八樽石像!每一樽皆手持長矛,身披甲冑,脸孔猙獰地看著他。
于正話才一出,煙幕裡俄然竄出一只龐然巨獸,齜牙咧嘴的就要將他一口生吞下肚。
「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他不知向誰說著,但空蕩蕩的林子哩,這會兒只剩八樽包圍著他的石像,和那惱人的雨聲;姚粲眼見無人答應,便右腳微踏,想從石像縫隙中鑽去,待他左腳一出,身子便如弓弦般彈了出去,就在這當會兒,石像蓦地轉了方向,他險些就朝著石矛衝了上去!
「險些就和石像普通的下場喽!」
「只怕是劫數難逃了」白世常眉頭緊皺、掌心發汗,這藥膳、閱能、匠、武四宗,與巫蠱、降靈、解、氣四宗,分屬少、大二司命掌管,现在這膳藥宗的姚粲,竟與巫蠱宗的方萍連成一線,若說是為了墨蝶這女娃而如此大張旗鼓,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但如果為了天上人而來,那麼,不就正如墨老前輩所言,少司命也欲殺之而後快嗎?不過這又是為何呢?又或者,第二能够性便是出在這姚粲身上,那便是姚粲叛變!倘若真是如此,他須得將此动静帶給少司命;白世常一面思考著如何助兩人脫困,一面想著如何將這动静帶給少司命,一探虛實。就在這個時候,鑄房外傳來一聲巨響,頃刻間煙霧佈漫,于正和墨蝶被煙幕嗆得止不住乾咳。
「咳…咳,怎麼,怎麼一回事?」
男人並沒有答話,她能將「黑蛟」這等怪物,從無量沼帶出來,勢必是經過大司命大人的首肯,冒著驚動村民的危險,也要將天上人剷除,他們,是勢在必行。
「該死!」
「粲哥哥,你沒事吧?」
「怎麼著?渾身濕成這樣?快些到裡面來」
白世常氣脫委頓地舉起右手,想張口叫兩人快逃,這等龐然巨物,他亦是第一次看到,素聞這方萍精通蛇蠱蟲蚋,但怎猜想获得,竟在這島上豢養著這麼一頭怪獸?然现在白世常卻是滿口鮮血,一個字兒也發不出來。
蓦地間,空中「轟隆」一聲,有如驚雷乍到,一股惡臭隨之而來,只見一隻黑不溜秋的怪物,拔山倒樹而來,怪物見首不見尾,一身的黑鱗,瞪著碗公大的眼睛,口吐蛇信,似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好不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