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姚粲將跨出芳華林的時候,面前俄然「咚嚨」一聲,從空中鑽出一樽石像,姚粲向後一躍,四周八方足足鑽出了八樽石像!每一樽皆手持長矛,身披甲冑,脸孔猙獰地看著他。
而姚粲尾隨怪蝶身後,但犬鼻蝶不久便停在幾丈外的一棵芳華樹上。
姚粲此時恰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以為還得嚴刑拷問墨峰孫女,方能得知天上人的下落;姚粲便嘲笑一聲說道:「這麼巧?天上人自動奉上門來,也好!免得我多費事」
于正話才一出,煙幕裡俄然竄出一只龐然巨獸,齜牙咧嘴的就要將他一口生吞下肚。
「小蝶妳…」于正話還沒說完,屋外便揚起了一男人的聲音說道:「姓白的,妳是要開門迎客,還是要我自個兒進去?」
而後怪蛇蛇身一擺,那不知幾噸的重量,便直搗黃龍地,將石陣輾了個是煙消雲散!背上的女子好幾次險些墜落,眼看石陣已破,她便連劈七掌,將這「三十六足噬髓蠱」打入了怪蛇的腦門,牠這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該死!」
墨蝶起先聽得林中大樹應聲倾圮之聲此起彼落,心頭一驚,便又加緊了腳步;然旋即烏雲四佈,大雨而至,芳華林便得泥濘不堪、窒礙難行,墨蝶在雨中奔逃著,衣衫早已被枝椏鉤得殘破,雖聽得「嘰嘰」之聲隨雨聲消彌,她依舊不敢慢下腳步,直往鑄房奔去。
姚粲一時間被逼得汗流浹背,如果在常日,這蝕骨蟻早將地脈給掘了個七零八落,哪消得他如此狼狽!但這蝕骨蟻雖能傾樹倒房,且能火裡來去自如,仿佛金剛不壞之身,但卻是最最碰不得水!是以在這滂湃大雨当中,姚粲竟被逼得無計可施。
蓦地間,空中「轟隆」一聲,有如驚雷乍到,一股惡臭隨之而來,只見一隻黑不溜秋的怪物,拔山倒樹而來,怪物見首不見尾,一身的黑鱗,瞪著碗公大的眼睛,口吐蛇信,似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好不怕人!
「動手吧!」方萍說完,便舉起右掌一拍,大蛇將口中巨斧一甩,一扭龍頭,便直朝這于正衝了過去。
「險些就和石像普通的下場喽!」
「萍兒?」
「白叔叔!」
「咳…咳,怎麼,怎麼一回事?」
「是呀!大司命大人說,比来結界亏弱,”緋紅之瞳”時,說不定能出水路」
「本藥宗可不是來找你閒話家常的,倒是有幾句話,想問問裡邊的墨女人」
白世常臉色一變,那尖細的女子聲音,不恰是大司命麾下的巫蠱宗,方萍嗎?
「白,白叔叔…」墨蝶一起發足疾走,連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這時竟連一句話都說得上氣難接下氣。
「不好,是往鑄房的方向!」他不由得加緊了腳步。
「該死!算你們運氣好!」他狠狠地朝怪蝶身上捶去,怪蝶便如潑墨般,撒出了青色的染料;男人蹲下身來,即便泥土泥濘,仍不難發現那雙深深淺淺的小腳印。
女子咯咯笑道:「不就是白老匠嗎?能有多大本事?」
「水路?」
「別跟他廢話,直接進去拿人便是!」
「只怕是劫數難逃了」白世常眉頭緊皺、掌心發汗,這藥膳、閱能、匠、武四宗,與巫蠱、降靈、解、氣四宗,分屬少、大二司命掌管,现在這膳藥宗的姚粲,竟與巫蠱宗的方萍連成一線,若說是為了墨蝶這女娃而如此大張旗鼓,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但如果為了天上人而來,那麼,不就正如墨老前輩所言,少司命也欲殺之而後快嗎?不過這又是為何呢?又或者,第二能够性便是出在這姚粲身上,那便是姚粲叛變!倘若真是如此,他須得將此动静帶給少司命;白世常一面思考著如何助兩人脫困,一面想著如何將這动静帶給少司命,一探虛實。就在這個時候,鑄房外傳來一聲巨響,頃刻間煙霧佈漫,于正和墨蝶被煙幕嗆得止不住乾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