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前段光阴传染风寒,洛寒留下照拂得空抽身。临行前,寄父曾特地交代,命我带上贺礼前来祝国公寿辰。因病气缠身不便前来,还望仆人家勿要见怀。”夕若烟施施然福了福身,言语间诚心朴拙,低眸垂首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惹人怜的荏弱。
毫不包涵地扒开拉着袖口的那只大手,夕若烟后退一步,警戒地望着他:“你明天如何回事,平常这些个请柬你都是会替我推了的,今儿是如何了,反倒还成了人家跑腿的了?”
“说,你到底打着甚么主张呢?不说,不去。”步子顿住,夕若烟两眼直直对上秦桦双眸,叫他避无可避。
“好啊!”夕若烟巧笑应下,由着司徒菀琰带着本身逛逛园中风景,听着她一番很有文墨的解释,心中亦是赞美不已。
“要四蜜斯亲身带路,这如何美意义。”夕若烟微有踌躇。
小厮是个晓得眼力劲的,一起领着夕若烟穿过雕花回廊,踏入后园一处别样精美的地儿。
绕过荷花池,遥遥便见火线耸峙着的宫殿,庆儿亦步亦趋跟在摆布,轻声问:“国公大人也是两朝元老,此番特特送来送来请柬,可见其对主子的看重。”
虽有这些端方在,但仍有官员家眷一起不设防的谈天说地,那也自是另当别论。
“你真肯去?”秦桦心下一喜。
夕若烟客气一笑:“少卿大人不加见怪已让若烟感激,庆儿,快快奉上贺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何况这本就是医者本分。国公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没有若烟,也是断不会出事的。”夕若烟巧舌将这“仇人”一说圆了畴昔,实在是这国公府根底太深,若论仇人,委实叫她万不能接受。
“上京另有哪个国公府?”秦桦不觉得意的笑笑。
上京才女,公然名不虚传。
“国公府诚邀,不堪幸运,怎好不去?”夕若烟朝他摆了摆手:“行了,今儿起得太早,现下倒是有些困了,我得归去小憩一番,养养精力。”
“少卿大人言重了,国公府盛邀,乃是若烟的幸运。”夕若烟不卑不亢,唇边冉冉笑意,既不如何靠近,却也不显得拒人于千里以外。
“快去快去,别忘了两今后的国公府寿宴。”秦桦连声催促,未及回身,已是冲着那抹美丽纤细的身影大声提示。
夕若烟浅浅点头,莞尔道:“我是,不知女人如何称呼?”
“本来是国公府四蜜斯,早就听闻国公府蜜斯丰度端庄,才情横溢,本日一见,果不负传言。”夕若烟莞尔,俄然想起那封请柬来:“请柬上的字,是你写的吧?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很有当年卫夫人的风采,倒不像是一个只要十七岁的小女人写的。”
夕若烟细细回想了想,国公府气力薄弱,多年来在朝中的职位耸然不动。若谁能与其结成两姓之好,怕是不知上辈子修了多少的福分。
模糊记得,她前次和司徒国公府有过交集,还是半年前司徒青旧疾复发,京中大夫与宫中太医均是束手无策,厥后国公夫人上书请旨让她入府为司徒国公诊治,为了还五年前司徒国公的一番恩典,她应了。
“小小贺礼不成敬意,还望不要嫌弃。”
北朝民风开放,未出阁女子也可外出走动,可遇大型宴会之时,仆人家在考虑下仍会为女子另设一处小六合。这未出阁的女儿家总归是清明净白,若与一样未曾结婚的男人同处一室不免不会惹出一些闲言碎语,故此,虽不设男女大防,却也并未曾共处一片六合之下。
庆儿谨慎翼翼扶着夕若烟下了马车,主仆二人立于门前,望着大开的正门迎着来往的来宾,府内一众小厮笑意盈盈号召着。为首的一人身姿矗立,昂藏七尺,锦衣玉带,风采翩翩,着一身品竹色衣袍立于其间,竟是平白夺去了很多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