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领命各自退下做事去了,夕若烟拉过云笙的手进到阁房:"你衣裳都湿了,穿在身上把稳着凉。宁心苑离这儿另有段路程,你我身形又相差不大,从速换上我的衣服。"
间隔不算太远,语声落进云笙的耳中,不但依言停下步子,反倒是跑得更快了,顷刻就将身后的侍女给抛得远远的。
夕若烟本就是随口一说,见她如此,不由得一笑:"好,既不是他惹的你,那你感喟做甚么?"
云笙笑盈盈跑来,巴掌大的面庞红扑扑的,额上隐有香汗沁出。
迩来雪落得不大,地上未曾堆积,瞬息间化了就免不得湿漉漉一片,走在道上也需格外谨慎。传闻昨个儿另有好些个宫人不慎滑倒在地上,夕若烟又是懒得出门的,便只在景祺阁内的院子里赏梅,过过眼瘾便也罢了。
"这几日你表情不好,未曾出宫,有些事情天然是不晓得,实在我也是才晓得的。"云笙细细讲道:"昨儿不是阿洛的休假日吗,我在祁府玩了一日,下午的时候大理寺少卿司徒熙睿来到祁府,与阿洛言谈间似是提及了一桩案子。传闻,就在前日夜里,护城河的桥头上发明了一具女尸,死状极惨,满身高低黑漆漆的,一块好地都没有。只因满身无一点儿湿的处所,身上没有一处伤口,随身金银财物也一样很多,不是淹死,也不像是被掳掠。百姓都说,是有妖孽害人……"
夕若烟探上她的手,忽觉一片冰冷,忙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了她的手中,又低头瞧见她鞋袜和衣角都模糊湿了,不由分辩就要取下身上的大氅。
正对劲着本身的作品,忽听阁房传来一番嬉笑声,像是云笙又奸刁了,将水撒得满地都是,画情画乐遭殃了不说,就连庆儿也难逃一劫,顿时传来几个女人的惊叫声。
云笙肌肤乌黑如玉,刚沐浴出来更是白里透红,煞是鲜艳非常。她五官生得极好,含笑间眉眼弯弯,小巧的鼻梁又高又挺,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夕若烟闻声顿了步子,顺着庆儿所指的方向望去,才见着那果然是云笙,又瞧她跑得急,一下子就担忧了起来,"慢点跑,地上滑,别摔着了。"
以往只见她常穿南诏服饰,虽瞧着新奇,也有外邦女子的豪放之气,纵是养眼,却远不如穿戴中原服饰来得冷傲。她身材娇小,绣花玉带勾画出姣好的腰肢,素净的衣裳更是衬得眉如远黛,貌美如花。
殿内烧了地龙,一踏进就暖烘烘的,祛了身上的寒气,暖意袭上身来,周身都暖洋洋的。
庆儿跟在身后,遥眺望着一抹红色急仓促而来,细看之下竟是云笙公主,忙唤了夕若烟一声:"主子快看,那不是十三公主吗?"
"芙蓉脂肉绿云鬓,罨画楼台青黛山。"夕若烟浅浅吟道:"这是芙蓉花。"
"胡说八道。"夕若烟呵叱一声,打断云笙的话:"皇城境内,天子脚下,如何能够会有妖孽害人,的确是一派胡言!"
"阿姐。"
"好。不过你衣服湿了,得先从速出来换一件,不然一会儿就该着凉了。"夕若烟拉过她的手,一同往着寝殿走去。
只是这事,确切奇特。
夕若烟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庆儿会心,未听叮咛便已先一步将盛好的一碗姜汤递给夕若烟:"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