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夕若烟呵叱一声,打断云笙的话:"皇城境内,天子脚下,如何能够会有妖孽害人,的确是一派胡言!"
"好。不过你衣服湿了,得先从速出来换一件,不然一会儿就该着凉了。"夕若烟拉过她的手,一同往着寝殿走去。
庆儿为云笙绞干了头发,细心地一层层穿好衣裳,又用一根素银簪替她挽了一个最为简朴的发髻,如瀑长发披垂在背后。忙活了小半个时候,云笙这才清算结束从阁房出来。
云笙肌肤乌黑如玉,刚沐浴出来更是白里透红,煞是鲜艳非常。她五官生得极好,含笑间眉眼弯弯,小巧的鼻梁又高又挺,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还不是因为年关将近,恰好京都又出结案子,弄得民气惶惑的,百姓间更是群情纷繁,你说糟心不糟心。"
世人应是,有条不紊的开端筹办起来。
伸手掩嘴轻笑,夕若烟推搡着云笙进了阁房:"不准辩驳。"又转头冲画情画乐叮咛:"还不从速出去替你家公主换衣沐浴。庆儿,你去找套我的衣裳出来,那件领口嵌狐狸毛的就和缓,色彩还素净,把那件取出来。"
夕若烟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庆儿会心,未听叮咛便已先一步将盛好的一碗姜汤递给夕若烟:"主子。"
不过半晌,夕若烟就失了兴趣,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回身踱回殿中,"走吧。"
迩来夕若烟表情不佳,偶然做事完善考虑,少不得就要多听庆儿唠叨一些。只明显还是个不经事的丫头,转刹时竟也都如许老成了起来。
云笙忙按住她解带子的手,"阿姐身子不如我健实,还是自个儿穿戴吧,可别冻着了。"言罢,又笑嘻嘻献宝似的将手中捧着的几支梅花递上,"方才和阿洛去太和殿,正巧瞥见殿中有绿色彩的梅花。我在南诏国可向来没有瞧见过,觉着新奇,又想着阿姐不晓得有没有看过,就做主拿来给阿姐瞧瞧。阿姐你瞧,都雅么?"
"这花是刚摘下来的,新奇着呢,香味也还在,这个时候拿来抚玩最是好。"云笙眉眼弯弯,将那绿萼翻转看得细心,更是喜好非常,"阿姐,我们出来拿个瓷瓶插上,摆着看好不好?"
夕若烟闻声顿了步子,顺着庆儿所指的方向望去,才见着那果然是云笙,又瞧她跑得急,一下子就担忧了起来,"慢点跑,地上滑,别摔着了。"
画情不乐意地撇嘴,一时云笙顿觉哑口无言,是半点儿辩驳的话都说不出了。
庆儿跟在身后,遥眺望着一抹红色急仓促而来,细看之下竟是云笙公主,忙唤了夕若烟一声:"主子快看,那不是十三公主吗?"
"京都出结案子?"夕若烟迷惑的看向庆儿:"甚么案子?"
"芙蓉脂肉绿云鬓,罨画楼台青黛山。"夕若烟浅浅吟道:"这是芙蓉花。"
夕若烟探上她的手,忽觉一片冰冷,忙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了她的手中,又低头瞧见她鞋袜和衣角都模糊湿了,不由分辩就要取下身上的大氅。
"主子出来赏花,如何也不晓得捧个手炉,冻坏了可如何好?"庆儿送来暖手的手炉,摸着夕若烟双手冰冰冷,少不得就要碎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