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最是明白夕若烟的情意,当即盛了两碗递到面前。画情画乐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接,就忽听云笙开了口:"既然是阿姐的意义,还不快接了谢礼。"
夕若烟隔着一层珠帘望向屏风后,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内心也是欢畅,不由得小声嘀咕了句:"果然是个孩子!"
只可惜,景祺阁中的梅花虽开得好,倒是远不如御花圃中的多、繁。
御花圃中的梅花开得甚好,一簇簇的聚在一起,远了望去就是红艳艳的一片。
画情不乐意地撇嘴,一时云笙顿觉哑口无言,是半点儿辩驳的话都说不出了。
迩来雪落得不大,地上未曾堆积,瞬息间化了就免不得湿漉漉一片,走在道上也需格外谨慎。传闻昨个儿另有好些个宫人不慎滑倒在地上,夕若烟又是懒得出门的,便只在景祺阁内的院子里赏梅,过过眼瘾便也罢了。
夕若烟含笑接过,探了探姜汤的温度,这才递给了云笙:"温度方才好,快些喝了,不然就凉了。"又转头看向画情画乐:"你们跟着公主雪天里走着,不免受了冻,也跟着喝一碗,暖暖身子。"
云笙捧着那玉碗,捏着鼻子硬生生喝了半碗,夕若烟再哄,倒是如何都不肯再喝了。
夕若烟探上她的手,忽觉一片冰冷,忙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了她的手中,又低头瞧见她鞋袜和衣角都模糊湿了,不由分辩就要取下身上的大氅。
本年她不过才年方十六,来年长开了,更不知是如何的仙颜倾城。
夕若烟见她们辩论,不但非觉画情不守端方,反倒是亲热了很多。眼观庆儿,可不就是如许么?
夕若烟拿她向来都是没辙的,偏就画情听了,却难免得皱了眉:"公主向来都不在乎这些,常常同王子出去打猎返来,王后天然舍不得惩罚,刻苦的还不是我们。"
宫人各司其职,唯恐画情画乐对中原服饰不慎体味,故而庆儿也在里头帮衬。
庆儿跟在身后,遥眺望着一抹红色急仓促而来,细看之下竟是云笙公主,忙唤了夕若烟一声:"主子快看,那不是十三公主吗?"
"人云亦云,谎言毕竟惹出祸端。"夕若烟鉴定不过是谎言传得过分夸大,她可不信这世上真的是有甚么妖孽作怪,有的,不过只是一颗害人的心罢了。
不过半晌,夕若烟就失了兴趣,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回身踱回殿中,"走吧。"
"京都出结案子?"夕若烟迷惑的看向庆儿:"甚么案子?"
想想还是阿洛那小子有福分,云笙贵为公主,金枝玉叶,身份更是显赫,却从不矜持公主身份,对他更是一个劲儿的好,克日不也还经常去祁府照顾寄父吗,可见她的一片至心实意。
云笙笑盈盈跑来,巴掌大的面庞红扑扑的,额上隐有香汗沁出。
云笙肌肤乌黑如玉,刚沐浴出来更是白里透红,煞是鲜艳非常。她五官生得极好,含笑间眉眼弯弯,小巧的鼻梁又高又挺,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阿姐。"
庆儿摇点头,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解。
夕若烟本就是随口一说,见她如此,不由得一笑:"好,既不是他惹的你,那你感喟做甚么?"
迩来夕若烟表情不佳,偶然做事完善考虑,少不得就要多听庆儿唠叨一些。只明显还是个不经事的丫头,转刹时竟也都如许老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