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字深深震惊着阿兴内心头的那根丝弦。数日前,她还曾为这段交谊终究赴于流水而难过伤怀,也曾嗟叹世事情迁,自古交谊皆难分身。
仿似晓得她要说甚么,夕若烟抬手将她的话打断,深吸一口气,昂首时,已然规复了最后的笑容,她倾身上前,道:“别想那些事情,甚么也不要说,甚么也不要问。算算日子,我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本日,就让我这个做mm的,带姐姐好好的去逛一逛,去玩一玩,没有别人,只要我们姐妹俩。”
“去去去,那里来的乞丐,一边要饭去,别脏了大爷的地。”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至耳里,生生将柳玉暇来不及出口的话语截断。
若说这身材倒是不错,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肌肤雪里透红一如初绽花朵,只是不知这面纱之下的面貌……
夜风缓缓吹入,夕若烟仓猝回身抬手掩面,冷不防一滴热泪落下,似烫进心头,狠狠将其灼伤。
柳玉暇热忱的号召着她们,挥手遣退欲上前来搀扶的小厮,亲身上前去扶着夕若烟下了马车,待将手伸向阿兴时,却较着见着阿兴有所游移,少顷才将手递了畴昔。
柳玉暇自是不会在乎这些细节,目光却由不得将阿兴上高低下给打量一遍。
旧事如幕在面前一一拂过,阿兴神思游离,直到听得夕若烟连声呼喊,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含笑点头:“好,听你的。”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我被山下的农户所救,厥后阿翊找到了我,我才勉强捡回了这条命。”泪水昏黄间眸中恨意骤现,阿兴抚上脸庞,既是不甘,又是愤懑:“我脸上的疤不时候刻不在提示着我深仇大恨,它就像恶梦一样胶葛着我。那段时候,常常闭上眼,那些画面就会不竭地重现在我面前,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呐!”
“半年前,七星镖局的人上山庄求剑,只因与爹定见分歧,二人争论不休下被爹赶出了山庄。可谁知,他们竟深夜寻上山来,打了山庄一个措手不及。娘身中数刀,最后惨死在他们的刀下,爹连夜护我逃到了后山,但他伤痕累累,尚来不及逃到安然处所就已经体力不支。那一夜,雨下得很大,很大……”
阿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待打量面前气度热烈的酒楼,以及面前看似非常热忱的女子,甚是无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仿佛一副看着好戏模样的夕若烟。
繁华的街边人来人往,却无人肯上前帮扶一把,大家均是避而远之。
自那夜后,夕若烟再未踏足过西厢阁一步,阿兴也从将来过东厢,虽受着高朋般的报酬,整天也只一小我孤傲地守在房中。不大的景褀阁顷刻如被生生辟开成了两半,一人在这头,一人在那头,却再未曾见面。
旧事回想字字句句砸在夕若烟的心头,她呼吸一窒,伸手紧紧握住阿兴紧握成拳的双手,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别怕别怕,都畴昔了,统统都畴昔了。该死的人已经获得了他们应有的报应,你也没事了,师兄找到了你,他救了你,也必然会治好你。”
“烟儿……”
可面前的少女笑得如沐东风,一如那年杏花树下,遥遥冲她招手,会亲热地挽着她一口一个“卫姐姐”唤着的女孩子。
“他们走了,我却遍体鳞伤,只剩了半条命。我想死,可我不甘心,我父母的命,山庄死去的那么多人,另有我……我……”心口一窒,喉间似被甚么堵住再发不出声来,阿兴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衿,她仇恨咬牙:“我想要报仇,想要让他们支出血的代价,让他们为全部山庄无辜死去的人偿命。我含着一口气冒死往前爬,冒死往前爬,最后,却出错掉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