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不见上头传来声音,北冥祁倒也是可贵的好耐烦,又接着道:“臣弟晓得,语宁身怀六甲本不该长途跋涉,可若非平南王染疾,语宁又实在顾虑……”顿了顿,俄然掀袍而跪,深深作揖伏了下去:“还望皇兄念及语宁孝心一片,允了吧。”
看了看烛火模糊的殿中,夕若烟一脸愁闷:“事情还没有处理?”
“大胆,祁王殿下的驾你也敢拦,不要命了吗?”尤冽大喝一声,作势上前就要脱手,却被北冥祁抬手表示停下。
秦桦只作瞧不见,表情反是更好,这就告了退。
“哦——”北冥风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前倾:“那不知祁王的意义是……”
玄公公领命,折身出了正殿,往偏殿通传。
夕若烟将食盒翻开,里头一碗粳米粥,几碟平淡小菜,将其一一摆上桌面,复又将筷子塞进了北冥风手中。
闻声声响,玄公公起首发明了拎着食盒步入殿中的夕若烟,正要出声,却见她表示温馨,心下了然,遂悄声退了出去。
摇点头,夕若烟撑着软榻换了个温馨的姿式:“本日不消上朝,如何不再多歇息一会儿?”
见他涓滴不上心,夕若烟很有几分无法,缓缓在他身边蹲下,素手搭上他的双膝:“可惜我帮不上你甚么。不过,之前雪儿离世,曾留下她多年的俸禄,再加上我的一些梯己,虽未几,却也是一份心力。”
夜里,夕若烟宿在了太和殿中,恰逢明日又是一月的休假日,特交代了玄公公明早不必出去奉侍,一干人等均待圣上醒来再行觐见。
迷蒙的思路顷刻间复苏,夕若烟展开眸子,晶亮墨瞳映出面前身影,浅浅一唤:“阿风。”
未几时,北冥祁已应旨入了殿中,秦桦朝其拱手作揖,遂主动退至了一旁。
见他刚强,竟看也不看她带来的食盒一眼,夕若烟感喟,一把将奏折夺过,不顾他志愿强即将桌面堆积如山的奏折十足揽至一旁。
“好。”北冥风含笑点头,上前轻吻上她粉嫩的唇瓣,又替她掩掩被角,这才回身去了前殿。
北冥风已坐回龙座之上,傲视殿中之人,待其施礼后,这才启口:“祁王一早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北冥风转过身,手指快速系好腰间的玉带,迈步走至榻旁,瞧得一副睡眼惺忪模样的夕若烟,低头在她光亮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
“祁王心胸靖州百姓乃是百姓之福,信赖祁王的善举,定会换来百姓的戴德戴德。”北冥风必定的点头,黑子的眸子透着多少刺探的光芒,通俗且悠远。
“克日来臣与楚大人一向为赈灾赋税而驰驱,现在已尽数筹得交与户部,统统只待皇上裁定。”秦桦难掩心头冲动,迫不及待将这个动静说出来。
夕若烟含混间闻声些窸窸窣窣的声响,素手摸索着摸向身边,除却仍旧残留的一丝温度外,却并无人影。
北冥风举步上了玉阶,挥了挥手:“何事大喜?”
笑意凝固,北冥风蹙了眉,半晌才道了声“传”。
连日来的沉默这个时候才发声,北冥风实在思疑他的企图,并不敢等闲承诺。何况上官语宁确是在分娩之际,这个时候再千里迢迢,只怕是倒霉。
公然,接下的话足以是一盆冷水兜头罩下,只听他道:“你们孝心,朕岂有不该允之理?只是语宁大腹便便恐难以成行,此番便由祁王代替前去便可,待得语宁顺利产子,届时,三人成行岂不美哉!”
将食盒放在一侧案几上,夕若烟走至龙案旁,用银簪挑了挑灯芯,殿中烛火立时又亮了亮。
彼时,殿外响起玄公公摸索的声音,北冥风无法耸了耸肩,夕若烟撇撇嘴,这才不情不肯地松了手:“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快点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