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寅时启,祁王的车驾却早早地便入了宫,候在太和殿外,却被徐公公拦下。
殿里烛火明朗,北冥风正用心致志批阅着面前的一大摞奏折,但显见得表情不佳,连带着近旁服侍的玄公公也格外的提心吊胆。
翻开身上锦被下了龙榻,北冥风细心替夕若烟掩好被角,方轻手重脚走到一处穿衣。
“是皇上心胸天下,乃靖州之福,乃天下百姓之福。”秦桦拱手,更是喜笑容开。
彼时,殿外响起玄公公摸索的声音,北冥风无法耸了耸肩,夕若烟撇撇嘴,这才不情不肯地松了手:“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快点返来。”
北冥祁恭敬道了一礼,直起家后,方道:“臣弟克日抱恙,一向居在府中不闻窗外事,后听闻靖州灾情严峻,臣弟也帮不上甚么,特也捐了五千辆银子用作赈灾之用,虽未几,却也是臣弟的一番小谨慎意,还望皇兄勿要嫌弃才好。”
北冥风转过身,手指快速系好腰间的玉带,迈步走至榻旁,瞧得一副睡眼惺忪模样的夕若烟,低头在她光亮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
二人相视一眼,均是寂静不言,态度却已然说了然统统。
北冥祁愤怒,转头狠狠剜他一眼。
玄公公领命,折身出了正殿,往偏殿通传。
北冥祁视野落在朱门紧闭的大殿上,微微勾了勾唇角:“既如此,本王就临时在偏殿稍等,待皇上醒来,还烦请公公通禀一声。”
“我当然是信赖你的,只是你也别让我担忧啊!何况,你我还分甚么相互。”夕若烟娇娇一笑,将头埋进他胸膛。
“不了,早点将事情做完,等会儿才好得空陪你用午膳。你再多睡会儿,不必归去来回折腾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北冥风起家的刹时却被她紧紧拉住,无法一笑:“如何啦?”
“好。”北冥风含笑点头,上前轻吻上她粉嫩的唇瓣,又替她掩掩被角,这才回身去了前殿。
北冥传闻此话不由龙颜大悦,连日来的愁困一扫而光,他大步绕过龙案走向殿中,大掌落在秦桦肩头,喜不自胜道:“做得好,如此,靖州灾情可解。”
正要谢恩,岂料北冥风却俄然将他一拦,抬眼,只见他含笑凝着本身,却清楚透了几分古怪。
他刚要回绝,夕若烟神采一沉,连带着语气也严厉了几分:“事有轻重缓急,当下最要紧的,还是你的身材。”
北冥风晃了晃手,将话打断:“朕心疼表妹,此事不必再议,若无他事,均退下吧。”
迩来朝事沉重,北冥风整日歇息得不好,可贵昨夜肯放下奏折小憩半晌,却也不过才短短安息了两个时候,一夙起来更是头晕得紧。
忽而目光瞥向秦桦,见他浓眉紧蹙,瞧了眼跪伏在地上的祁王,到底是摇了点头。
突来的变数使得北冥祁神采骤变,他欲要再争,秦桦便立时上了前,从旁插言:“祁王殿下,皇上也是担忧祁王妃的身材,恐此番上路多有不便,如有何不测,岂不将孝心成了灾害,这可叫病中的平南王还如何能放心静养?”
“必然必然。”玄公公躬身陪着笑,待得北冥祁分开,却一扬浮尘,冲着空中狠狠啐了一口。
玄公公瑟瑟退开几步,当即赔笑道:“殿下,不是主子不肯为您通传,实在是皇上昨个儿批阅奏折到半夜天赋歇下,主子实在是不敢打搅啊!”
看了看烛火模糊的殿中,夕若烟一脸愁闷:“事情还没有处理?”
“如何未几睡一会儿,但是我吵着你了?”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北冥风一脸宠溺。
夜里,夕若烟宿在了太和殿中,恰逢明日又是一月的休假日,特交代了玄公公明早不必出去奉侍,一干人等均待圣上醒来再行觐见。